战胜死亡预言 他圆了律师梦
导读:
8月29日上午9时30分许,34岁的李琳坐着轮椅,又一次出现在抚顺市中级人民法院法庭的辩护席上。
这个身高1.57米、体重不到35公斤的瘦小律师引起了人们的注意,他的面部和手腕的皮肤有明显的溃破痕迹,他用没有手指的双手翻动着资料……
李琳记不清这是第几次出庭替当事人辩护,但每次出庭都是他最快乐的时刻。“我说的话会被法庭记录,在辩护席上我有‘一席之地’,我找到了活下去的价值……”
他曾被断言“活不过10岁”
李琳出生后患有“先天性表皮大泡松懈症”,他曾被医生断定为“活不过10岁”的残疾人。这种疾病表现为皮肤过于脆弱,只要轻轻摩擦就会出现水疱甚至血疱,不断溃烂出血,目前还没有完全有效的治疗手段。
医生的话,最终没在李琳身上应验。过去的34年里,李琳以胜利者的姿态与病魔抗争,如今他已成为抚顺市的一位知名律师。但每日伴随的疼痛整整折磨了他34年。“全身上药得四五个小时,一旦药劲儿过了,那种疼就像拿刀剜肉一样。”他说。
回忆30多年来照顾李琳的日子,60岁的母亲王远梅这样说:“医生提醒我‘这孩子没法儿带’,我也没少吃苦,但从没想过抛弃他。这么多年里,经常成板车地往家拉绷带和纱布。他的衣服一天一洗,还都得翻过来洗,因为药膏和溃烂的皮肤、血水经常会粘在衣服里子上。”
全班只有他考上律师
尽管事情已过去了20多年,原抚顺市青年路小学老师关凤英仍清晰记得:1984年7月,已经10岁的李琳在母亲的陪伴下来到学校报名入学。第三个年头来学校的李琳跪在地上,恳求获得上学的机会。“我教了一辈子书,哪见过这样的孩子啊!别人咋劝他就是不起来,裤子渗出的血迹分明是孩子的血啊。这样的孩子,我能不收吗?”身为班主任的关凤英含泪点了头。
上学,曾是李琳小时候的奢望。李琳深知自己特殊的疾病难于照顾,加上可能给其他同学造成影响,从小学到初中、高中直至大学,每个学校都面对着“敢不敢”接收他入学的问题。“一共有13名班主任老师教过我,他们给我的帮助不单单是学习上的,他们给了我精神上的鼓励,帮我树立正确的人生观。”李琳说。
1999年,李琳在抚顺电大法律专业毕业。当年,29名同学和他一起参加司法考试。这次考试,被李琳看成改变未来命运的机会,为此他熬夜复习几十个夜晚。为了答完试卷,李琳的双手被钢笔磨破了,包上纱布,他还是继续写,就怕耽误交卷。同学中只有他一人通过考试,并走上律师岗位。
他这辈子只能穿深色衣服
采访中,李琳熟练地拨打手机、用双手擎着水杯喝水。双拳夹着钢笔写字,也是他长年来练就的本领。“其实不愿回忆怎么学会这些本领的,那会触动我太多的记忆。”李琳的眼睛湿润了,掌握平常人看来再简单不过的生活本领,对他都是一件难事。
在关凤英老师的爱人陈万库帮助下,李琳在2000年初加入“辽宁晨星律师事务所”。但在最初的两年里,他接下的案子不超过10件。“很多当事人找到我,看到我的模样就委婉地离开了,人家干吗不去找一个不用坐轮椅上法庭的律师呢?”
没有埋怨,只有认真地工作。李琳于2003年3月成立了属于自己的“李琳律师工作室”,工作逐渐有了起色。“律师要靠知识,靠能力帮当事人。”坐在儿子身旁的王远梅笑着对记者说。
李琳说,自己身上穿的衣服现在也都是名牌,但都是深色的,因为药膏和溃烂的创口会透过衣服渗出来。“白色或浅色的衣服容易显得脏,让别人看了不好。”
近年来李琳的身体状况开始变差,不得不借助轮椅出行。42岁的司机张国海如今兼任保姆,每日抱着李琳上下车。“起初不适应,但我也被他感动了,我俩的感情可深了。”张国海说。
对话“轮椅律师”
曾经的“律师梦”实现了,如今李琳有了新的梦想。“我会做好每一件事,让每一个对我有期望的人满意。我会用自己的工作创造价值,做百姓律师,走人间正道。”
记者:这么多年承受着病痛和别人异样的眼光,是什么给了你坚持的力量?
李琳:每次疼痛难忍时,我的确动摇过活下去的念头。但母亲每日悉心照顾我,我不能让她失望。身边还有那么多人给我力量。别人对我的看法我不能左右,我做好自己就行了。
记者:在帮助你的人当中,谁是你最想感谢的?
李琳:帮助我的人太多了,但没法儿选出“最感谢的人”,因为他们给我的爱是无法分出轻重的。
记者:作为律师需要经常和陌生人接触,经常有人和你握手吗?
李琳:我从来不主动和别人握手。但如果有人主动和我握手,我从不拒绝,因为我期望和普通人一样去和身边的人交往。
辽沈晚报·杨宝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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