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亚自由贸易区的路径选择
导读：
自20世纪80年代以来，经济全球化的发展越来越迅速，各种形式的自由贸易区等区域合作组织也迅速发展。东北亚的中、日、韩三国无论从经济实力还是对外贸易来看都在东亚地区具有主导地位，而其在建立东北亚地区自由贸易区的行动上却远落后于东盟国家。本文应用一般均衡模型对东北亚国家建立不同形式自由贸易区的经济影响进行比较分析。分析贸易自由化选择的路径有：(1)由东盟充当中日韩自由贸易区的轴心国(Hub)，即中日韩分别与东盟建立三个10+1自由贸易区，这在中日韩三国直接建立自由贸易区相对困难的情况下是一个可能的路径选择;(2)韩国在中日之间充当自由贸易区的轴心国地位，即建立中韩自由贸易区和日韩自由贸易区;(3)中日韩三国和东盟十国整合在一起建立整个东亚的10+3自由贸易区，这可作为东亚地区贸易自由化的长期目标。
一、中、日、韩分别与东盟建立自由贸易区的经济影响
在东北亚的中、日、韩三国直接建立自由贸易区相对困难的情况下，由东盟充当轴心国的角色，是一种可行的路径选择。东盟分别与中国、日本和韩国建立自由贸易区，即在东亚地区形成三个10+1。从现实情况看，东盟与中国已正式签署自由贸易协议，其贸易自由化进程也已正式启动;东盟与日本也于2003年10月签署了自由贸易协定;而东盟与韩国也于2005年12月签署双边自由贸易框架协议。因此，我们在分析东北亚国家贸易自由化路径选择时首先考虑以东盟为轴心的三个10+1自由贸易区。表1是我们使用GTAP模型分析的结果：
第一，从具体的分析结果看，中国在三个10+1的条件下，中国的多项经济指标与最惠国条件下相比得到一定的提高。中国在三个10+1中获得的净福利增加为8.7亿美元，但由于中国的经济总量较大，三个10+1只能使中国的GDP增加0.10%。从贸易条件变化看，中国在三个10+1情况下贸易条件出现一定程度的恶化。从进出口贸易的变化看，三个10+1促进了中国进出口贸易的增加。考虑到中国的进出口基数较大，三个10+1对中国贸易的促进作用十分明显。这种变化与东亚地区的生产体系和贸易结构有很大关系。中国在东亚地区的贸易结构中充当了许多最终产品的加工基地作用，将产品销往欧美。
第二，日本和韩国也会从三个10+1的合作中获益。如果日本和韩国也分别与东盟建立自由贸易区，可促进这两个国家与东盟的贸易创造效应，减少中国一东盟自由贸易区贸易转移效应的影响。在我们分析的福利水平、GDP变化、贸易条件和进出口贸易额四大类指标中，日本和韩国都获得显著的提高。
从贸易条件看，两国的贸易条件也获得了明显改善，分别改善了0.13%和0.12%。从进出口贸易量看，两国的进出口贸易量也获得了一定程度的提高，但由于东盟市场相对狭小，日本和韩国贸易增长的相对幅度不大。
第三，从东盟国家来看，三个10+1会使东盟国家在东亚区域贸易合作中获得最大的好处。从东盟国家来看，东盟发展中国家都可以在与中日韩三国分别建立自由贸易区中获得额外的好处。从各国的福利变化来看，东盟中的马来西亚和泰国在三个10+1中获得的好处最多，分别达到了28.2和22.4亿美元。从GDP和贸易流量的变化来看，由于中日韩三国的市场相对东盟要大，东盟国家可以在三个10+1中获得很大的好处，他们GDP和进出口贸易扩大的比例均高于中日韩三国。
通过分析可看出，在中、日、韩三国直接建立自由贸易区比较困难的情况下，由东盟充当东亚地区贸易自由化的轴心国会在一定程度上促进中、日、韩三国及东盟的经济增长及福利水平的提高。由于东盟国家在这种合作中充当轴心国而中日韩三国缺乏直接的合作，因此东盟会得到巨大的好处。这也是东盟国家在东亚地区乐于充当贸易合作的积极推动者的主要原因。
二、在三个10+1基础上建立中韩和日韩自由贸易区的影响
我们认为，除中、日、韩三国分别与东盟国家建立三个10+1自由贸易区以外，东北亚地区由韩国充当自由贸易区的轴心国可能是一种路径选择。表2是对在三个10+1自由贸易区基础上建立中韩自由贸易区和日韩自由贸易区的经济影响进行的分析。
首先，中国和日本分别与韩国建立自由贸易区以后会在福利水平、GDP增长以及进出口额的变化均高于三个10+1的情况。两国的福利水平都会上升10亿美元左右，GDP会分别比三个10+1状态高0.18%和0.12%。可以说，在中日两国不能够直接建立自由贸易区的情况下，分别与韩国建立自由贸易区也会使两国获得积极的经济影响。其次，从韩国方面来看，如果在东北亚地区充当中日间自由贸易的轴心国将会得到巨大的好处。从福利水平来看，韩国的福利水平会增加69亿美元，大大高于中日两国获得的福利增加总和。韩国的GDP、贸易条件以及进出口贸易也会比三个10+1自由贸易区有很大程度的提高。从东北亚地区的总体形势来看，如果中日两国没有建立自由贸易区而韩国在中间左右逢源的话，韩国可以最大程度地利用东北亚地区的优势获得经济发展及福利的提高。第三，从东盟方面来看，在三个10+1基础上如果东北亚国家进一步开展贸易自由化会部分抵消三个10+1给东盟国家带来的好处。从福利变化来看，我们分析的所有东盟国家的福利水平都会比三个10+1出现一定程度的下降。从进出口贸易量来看，东盟国家也会比三个10+1出现少许下降。这主要是由于中韩和日韩之间的自由贸易区部分转移了三个10+1给东盟国家带来的贸易创造效应。
三、10+3自由贸易区的经济影响
如果东北亚国家在三个10+1基础上再实现东北亚的自由贸易区就是我们通常说的10+3自由贸易区。从东亚各国经济发展的互补性来看，中国和东盟多数国家属于发展中国家，其优势在于劳动密集型产品和资源密集型产品;日本和韩国属于发达国家，其优势在于资本密集型产品和技术密集型产品。如果整个东亚地区实现自由贸易，将会在很大程度上利用中日韩和东盟国家的优势互补。我们下面分析包括中日韩和东盟在内的国家建立10+3自由贸易区的经济影响。
从表3可看出，当中日韩和东盟之间取消贸易壁垒以后，东亚各国尤其是中日韩三国的福利水平将显著上升。
首先，与前面两种情况相比，10+3会使得中国的福利水平、GDP和进出口贸易上升最大。从福利水平来看，中国在10+3自由贸易远高于三个10+1自由贸易区。从GDP的变化来看，10+3会使中国GDP增加明显高于前面两种情况。从进出口情况来看，由于最惠国状态下中国与日本和韩国的贸易量就较大，10+3会使得中国的贸易显著扩大。由此可见，由于10+3可以在更大程度上利用东亚国家各自的优势，尤其是利用日本和韩国的资本和技术优势，中国可以更好地促进自身的经济发展。其次，日本和韩国也在10+3自由贸易区中获益，获益程度大大超过三个10+1自由贸易区的情况。10+3自由贸易区会使得东北亚的中日韩三国进入自由贸易区的实质性合作，从而使日韩两国获得比三个10+1更多的好处。第三，从东盟国家来看，10+3也会使得所有东盟国家的福利水平高于最惠国条件。然而，与东盟充当东亚区域贸易合作领导轴心的三个10+1相比，10+3条件下中日韩三国的合作会削弱东盟作为轴心所获得的一些好处。[page]
从分析结果看，东亚地区进行10+3的贸易自由化使参与东亚经济合作的国家产生了明显的贸易创造效应。中日韩及东盟国家不仅贸易流量有了明显的提高，而且这些国家的福利水平也得到了不同程度的提高。由于10+3国家将一部分原来与这些国家和地区的贸易转移到10+3内部，这些国家和地区的进出口贸易明显下降。在贸易流量下降的同时，他们的福利也遭受到了一定的损失。从我们分析的结果来看，随着中日韩和东盟国家贸易自由化程度的逐渐加深，亚洲其他国家和中国台湾省受到的负面冲击逐步变大。
作者：郑昭阳 孟 猛 来源：《经济纵横》2007年第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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