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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桩超级离婚调解与文学的意义

法律快车官方整理 更新时间: 2019-05-10 02:52:44 人浏览

导读:

8月份,电视上放了一个超级离婚调解案,看了第一眼我就被吸引了。男人48岁,女人47岁,他们的儿子9岁,现场还有社会学家、博导和一个主持人,对他们的婚姻进行调解。男人一定要离婚。可以看出他很善良,说话也很注意,始终在避免伤害到女人。而女人坚持不离

  8月份,电视上放了一个超级离婚调解案,看了第一眼我就被吸引了。男人48岁,女人47岁,他们的儿子9岁,现场还有社会学家、博导和一个主持人,对他们的婚姻进行调解。男人一定要离婚。可以看出他很善良,说话也很注意,始终在避免伤害到女人。而女人坚持不离婚,她就是要通过节目告诉他,想跟男人复合。

  这里面涵盖了很多我们自己的生活。他们1987年结婚,那时候物质生活相对比较平稳,处于计划经济时代,还要凭鸡蛋票、粮票购买东西,房子也是单位分的。应该说在那个相对清贫的年代,两个刚从破裂家庭走出来的人非常珍惜他们的新生活,日子过得很平稳。

  问题发生在1995年。除了沿海,内地的巨变就发生在1995年。那一年,他们先后下岗,而他们的儿子才出生没多久。于是女人说找男人妈妈借钱,但他妈妈说自己每个月只有300元的收入,没有多余的钱借给他们。女人很生气,矛盾就这样出现了。后来女人曾经卖过服装,炒过股,都赔钱了,包括男人开出租赚的钱。当男人准备自己买车时,又一次面临借钱。又是向男人的母亲借钱无果,矛盾再度爆发。

  一直到了1999年,他们重新就业,而整个社会形势也有所好转,但是伤害过的感情却很难再回复到从前了。而且新的问题接踵而至,女人认定了男人在外面有相好,不然为什么他在厂里长住。2000年,两个人再度爆发冷战。每当这个时候女人总是骂男人的母亲,打儿子,直到2005年闹上了法庭,闹上了电视台。

  分析:让我心痛的回答

  我不知道大家听了以后会把它和文学怎么联系起来,比如想把这个故事改一改再综合一下写出来。我想告诉大家的是,事情远没有这么简单。

  这里还有三个出场人物没有讲,第一,主持人,第二,社会学家,第三,博导。另外他们的儿子也出了镜头。

  主持人就是一个观点:劝和。我们有一个比较古老的观点就是说:“宁拆一座庙,不破一桩婚。”她的动机是好的,但是言语和表现都非常幼稚和单薄。她不是从文化的角度,而是简单地批评双方都没有克制自己,我认为这个主持人没有一点人生经验,当我们把我们个人的伤痛托付给他们的时候,我们需要什么?不是这种苍白的拙劣的调解。

  接下来看社会学家。他说钱的问题很重要,想办法让钱包鼓起来,你们的矛盾就会小下去。可在我看来,钱是买不来幸福的。作为社会学家,应该从根源上分析,他们被什么支配了?怎么让他们失去了?什么让他们一步一步失去善意、宽容、恩情,变到最后恶语相加?可是我们的社会学家却把它归结为金钱和家庭暴力的关系。

  还有博导,他说你们没有建立一种良好人本的模式。模式在他的话语里出现多次。他说你们应该把夫妻当朋友,把朋友当夫妻。我明白他的意思是你们不能在家吵架,你们对夫妻就是要像朋友一样的。但是夫妻关系和朋友关系是不一样的,怎能够把夫妻当朋友,把朋友当夫妻?他没有深入中国人的现实生活,没有深入中国人的生命状态,来成就他的学问,来判定中国人的关系。

  这些人的话语方式让我觉得痛心。我们怎么期望痛苦能得到抚慰和释放呢?

  最后在屏幕上出现的是孩子,主持人居然问:“你父母要离婚,你同意不同意?”九岁的孩子的表情顿时非常难看,眼泪就下来了,这是一种残忍。这么直接地问孩子,就是把一个道德判断,把成年人的是非判断,都非常沉重地加在孩子身上,你要他怎么说?!哪个孩子敢说“我愿意父母离婚”?

  接下来问他:“你最害怕的是什么?”孩子就说了真话:“我最怕他们吵架。只要他们不吵架、不打我怎么都行。”当这种矛盾转嫁到孩子身上,一吵架就死打孩子的时候,这本身是我们自己缺乏人性。婚姻实际上已对孩子构成了巨大的威胁,巨大的不安全,我们有责任告诉他,父母的婚姻关系就应该解除了。解除以后,无论是爸爸还是妈妈,都应该给孩子营造一种安全、安定的环境。生殖与繁衍是动物最高尚的本能,因此保护孩子是人类的本能责任。双方都应该把孩子放在最高利益。

  升华:为什么不能正视现实

  由此我还想到隐私问题。虽然他们夫妻是自愿上电视台暴露自我的,可夫妻之间最好的弥合剂,其实还是夫妻之间的恩爱、一起度过艰难岁月的日子。这些隐私不宜公开,因为在公开场合谁都会要面子。

  我还想,和他们同时代的人们是否存在同样的问题?考虑到时代背景对他们的影响。我的小说就是要唤醒中国人心灵深处的东西:是否我们都不敢面对现实呢?主持人不敢劝他们离,社会学家和博导他们也一样。为什么他们不能正视现实?包括他们两口子,他们的孩子。我想孩子心里想的其实离了还好一些,但是他绝对不敢上了电视后对着镜头说,“我希望他们离”,因为那就不是一个好孩子。

  我们从上世纪80年代走到今天,是不是也被迫丧失了什么?或者是我们执着地想做的东西没有做,或者是我们不想做的东西做了。文本的人物分析清楚以后,我要考虑社会现实,把人放在一种什么位置。我们的历史、文化为什么给予我们这种性格?为什么让我们这么处理问题?而不是用另外的方式处理问题?这对我来说是一个漫长的思考过程。

  故事文本的结局是惨痛的。而文学作品呢?当故事文本变成作品时其实已经“面目全非”了,因为它加入了很多作家个人的观点和思考。

  在漫长的日子里,很多问题都会让我们的心非常受伤。这时如果你阅读到自己需要的小说,就会觉得像找到了自己的朋友。会让你慢慢平静下来,恶意在减少,急躁也在减少,也许你会想,那我就让了他吧——类似于宗教的情感油然而生。这就是文学的一种提升功能,虚拟的作品反过来又抚慰了现实中的人们,是对心灵的一种提升和挖掘。

  所以我觉得文学非常重要。人生的很多时刻,问题层出不穷,却没有答案,该怎么办?我们其实只有靠一种精神抚慰,让这种精神抚慰唤起自身的能力,这时候你沉浸在阅读中的话,你会觉得你慢慢有勇气,慢慢有力量去解决这个问题,而且你会想到没有问题解决不了。虽然人类的很多问题是没有答案的,但是你可以超越答案,因为你的生命在前进。

  力量:鸭颈诉说的文学覆盖性

  有人说文学死了,我觉得文学不会死!这有个很生动的例子:现在人们吃鸭颈,便是由我的小说《生活秀》虚构成为现实的。现在走在大街上到处是鸭颈连锁店,有些还发展成公司,我就在发愣。这部小说我酝酿了十几年,当时鸭脖子还不普及,一般人们的下酒菜都是酱牛肉或油爆花生米。对于小说创作来说,我需要找一个新鲜的道具。我看见街边有卖鸭子的,鸭肉卖完了,鸭颈舍不得扔掉,放在锅里卤着自己吃。这不是最合适的小说道具吗?现在武汉有家饭店就把小说中的一句话挂在墙上当广告:“鸭脖子就酒,越喝越有”,这也是我在小说里虚构的。还有个女人,她认为自己和《生活秀》中的主人公非常相似,现在她卖鸭颈也致富了,好几次上了中央电视台,在讲述自己的经历时说“谢谢池莉”。其实我的小说都是虚构的场景。但看见她由此致富,并非常幸福,我很高兴。这就是文学的现实力量,说明你的文学没有死。[page]

  再举个例子,我到杭州来,发现杭州人很会享受生活。他们花十块钱买一壶茶,然后打一下午的牌。他们远离了文学吗?不见得。其实他们的言谈,他们的服饰,来自作家笔下,或都能从电视电影中找到痕迹。现在很多女人染头发,这种时尚也是从文学推向了民间,这就是文学的力量。

  小说:唤醒国人的现实精神

  有人曾评价我的小说“通俗”,也有人说我意在揭露或批判现实。其实都不是。我所有小说的意义只在一点:唤醒中国人存在于血液中的现实感和直面现实的精神。为什么要唤醒?因为我们不少人已经丧失。

  建国五十多年来,很长一段时间,因为身处特殊时代背景,我们往往被大的政治运动所主宰,丧失了自己的生活,失去了自我。

  这正是我们和西方人性格的差异所在。比如画画,中国人重在写意,大笔一挥,看山就是山,看水就是水。而西方人画的却是油画,精雕细琢,细致入微。同样画裸体,中国古代就有春宫图。它在官家及民间暗中流传,但公众场合却绝对没有,那是犯大忌的。而西方却可以堂堂正正挂在艺术画廊里当作高雅艺术欣赏。

  再比如拂尘与吸尘器之比。这是近来我一直研究的一个对比,它代表了中西方两种不同的思维。灰尘无所不在,中国人用拂尘掸,一挥一掸,以为没有了,其实还在身边,或不在自己的身边,在周围其他人的身边。西方人怎么做?他们发明吸尘器,把灰尘吸进去,既不害己,也不害人。

  时至今日,拂尘越变越精致,已成为艺术品高悬堂上,据说最好的拂尘以玉做杆,取鹿尾或马尾,价值高达数万。但这在西方人看来是不可思议的。因为他们绝不会因为一杆拂尘而去伤害动物。他们努力更新吸尘器,使其越来越小,越来越实用,越来越便宜,为人服务。于是先于吸尘器100多年发明的拂尘,从实用工具变成了仅用于欣赏的艺术品。欣赏完毕后中国人要去买吸尘器解决灰尘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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