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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心老板,你在哪里:1农民工9年的坎坷经历

法律快车官方整理 更新时间: 2019-12-16 12:26:43 人浏览

导读:

——一位农民工九年的坎坷经历今年28岁的湖北籍农民工张吉良9年前在武汉一家小作坊打工时右手因工伤致残,福建闽清籍的两个老板闭厂逃逸。9年来,张吉良为了寻找老板赔付医疗费用,辗转广东、湖南、湖北、浙江、江苏、上海等地,靠踩三轮车、卖水果、擦皮鞋养活自己,

  ——一位农民工九年的坎坷经历 

  今年28岁的湖北籍农民工张吉良9年前在武汉一家小作坊打工时右手因工伤致残,福建闽清籍的两个老板闭厂逃逸。9年来,张吉良为了寻找老板赔付医疗费用,辗转广东、湖南、湖北、浙江、江苏、上海等地,靠踩三轮车、卖水果、擦皮鞋养活自己,甚至当过乞丐。

  张吉良日前向“新华视点”记者讲述了自己9年来苦苦寻找黑心老板的经历。在寻找过程中,他一直希望通过自食其力过上稳定的生活,但是备受歧视,常常为“善”与“恶”而苦苦挣扎,曾经一度走在犯罪的边缘,但良知在最后一刻拯救了他。以下便是张吉良的自述。

  “手残了,老板跑了”

  我家住湖北阳新县荆头山农场新塘村26号。1997年,我在武汉江岸一家做被子的家庭式小厂打工,两个老板都来自福建闽清,12月24日,我的右手被机器卷了进去,只剩下大拇指和食指,我被送到武汉一六一医院。老板当时跟我说:“我吃干饭你就吃干饭,我吃稀饭你也吃稀饭。”头几天厂里还有人送饭,但四五天后,再也没人来了。我家里人到厂里一看,老板跑了,连机器都拆走了。我家里很穷,没钱继续住院,就回家了,还借了7000多元付医疗费。

  我的手一到冬天就又红又肿又麻,很疼,像冻疮,手腕处还有一枚钢针没有取出来,取出这根钢针大概要3000元,但我没有钱。

  在家里住了一段时间我又去武汉,没找着老板,去找劳动局。劳动局传达室一位女士对我说:没签合同,手坏了,活该!在武汉没法待,又回到家里,呆了一年多。1999年快过春节的时候,很多人来讨债,父亲脾气不好,叫我滚蛋。我一气之下又来到武汉,在汉正街谋生,看到很多人替别人挑东西,我就花5元买了根扁担。汉正街上福建人很多,我一边当挑夫,一边打听那两个闽清老板的下落。

  福建南平一个老板见我手坏了,很同情我,常常给我活干。后来跟他混熟了,聊天时告诉了他我的遭遇,我不知道老板的名字,把相貌一说,他说认识,也知道这两个老板厂里出了事故,所以人跑掉了,听说他们在广东做生意。

  那时我做挑夫赚了三四百元,南平老板又给了我300元,说:“小伙子,去广东找吧。”

  2001年,我到了广东,想先找个工作稳定下来,但到处找不到工作,就索性专门找老板了。钱慢慢花光了,我每天只吃一顿中饭。后来实在没钱了,我带着残疾证到残联求助,残联给了我100元,可刚到火车站,被收容了。一到收容站,我的100元和残疾证都被拿走了。几个也被收容的东北人把我打得很厉害,膝盖和脑袋都受了伤,膝盖旁边有一个洞,脑袋被砸缝了六针。

  后来我被遣返回湖北,经过湖南汨罗时,我从火车窗户里跳下去,又扒火车到株洲,再到浙江义乌,从义乌又来到温州,一路都是扒火车,到温州时,我已经有两天没吃饭了。

  “温州一个老先生的话触动我的灵魂”

  我在温州找不到工作,最后找了个纸板,用签字笔写上自己的经历,开始乞讨,从早上到中午,只讨到十几元。下午,一个戴眼镜的老先生对我说:“小伙子,人家不相信你我相信你,人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会这样出卖尊严。我只有200元,全部给你,希望你以后不要偷、抢,自食其力。”

  从我记事起,温州老先生的话让我第一次掉眼泪,他的几句话一直在我心里。他衣着不好,像是个教师,但是这句话最触动我灵魂。如果没有温州老先生和我说话,我现在有可能进监狱了。

  我到温州乡下花70元租了房子,弄了个小车卖水果,生意不错,但刚赚了六七百元,城管就把我的手推车弄走了。

  我只好去义乌,花150元买了三轮车,开始拉三轮车送货,两个月存下1700元,很高兴,计划过年时回家还债,或者用做路费去找那两个闽清的老板。但是这笔钱被一个湖北老乡骗走了。

  接下来,义乌的运管又把我的三轮车缴了,说是人货混装、违反规定。我开始四处流浪,在上海、江苏、浙江“浪来浪去”,每天乞讨十几元。后来,我流浪到了浙江永康。

  我看到街头有人擦皮鞋,开始干这一行。别人说,你只有一只手,怎么擦?我有办法,在擦鞋布一端打了一个洞,右手剩下的大拇指和食指可以勾进去,打完鞋油后就可以拉了。比人家可能慢半拍,但我会擦得很干净。

  这些年我在外面擦皮鞋,每次出门都穿得干干净净的,怕人家嫌弃。我身上的西装是一个老板送的,里面红的毛衣也是人家送的,因为袖子太长剪掉了一点,皮鞋是自己买的,30元。但好几次客人坐下了,一看我的手就走,还说我给你一元,你不用给我擦了。每当这时,我都拒绝收钱。我在浙江一个市擦了两三个月,已经有固定客户,一些老板很帮我,只让我一个擦鞋。

  “我差点就用汽油和他同归于尽了”

  去年12月26日,浙江那个市的城管部门下了一个通知,说创建“环境优美城市”,不允许背着箱子擦,必须要固定摊位。固定摊位一天要收30元,一年就要收1万多元。这个文件连公章都没有,我听说是一个人每年出10万元,从城管那里包过来的。

  12月30日,那个人开着市容监察的车过来,把我的擦鞋箱子收走了。那时天气很冷,我的右手还是肿的,那个人来抢箱子时还故意捏我的手。我不让他抢,他们3个人一起把我按在地上,抢走了我的箱子。

  我非常愤怒,感觉这个社会太不公平了。正月里,我很想报复,跟了那个逼我们设固定摊位擦鞋的人4天,打算买点汽油,与他同归于尽,反正我是光棍一个、烂命一条。我连汽油桶都准备好了,准备在半夜一两点时,在他家周围撒上汽油烧。但是想到温州那个老先生的话,不要做坏事,我又放弃了。

  这9年,我也碰到一些好心人。我擦鞋箱被城管收走后,房东在我欠他一个月房租的情况下,还借给我100元让我去做个鞋箱。

  我已经很难控制自己失态的情绪了,于是离开这个地方,来到上海,在金山石化租了一个旅馆,又找人做了一个箱子。钱全部花光了,不过我不怕,可以自己劳动赚回来。

  在石化擦鞋时,一个人来我这擦鞋,他说先擦一只,如果擦得不好只给5角钱,“你以为你有钱多了不起,可以随便奚落人?”我擦了一只鞋,擦得很亮,我说这只鞋不收钱,你回去吧,如果再擦另外一只,就得给5元。

  但是上海生活成本太高了,我平常一天一斤(500克)大米,三四元的蔬菜,买一包香烟,两元左右,再加上油盐酱醋,每天只能赚十几元,刚够糊口。而我得一次感冒就花了三十几元。房东又催我交房租,我又一次走投无路。我打电话给上海市民政局寻求帮助,接电话的是一个女的,她的第一句话就是:“你是哪里人?”我说是湖北人。她说:“那你去找湖北的民政。”我感到很绝望。

 “我多么希望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我现在真不知道怎么办,实在不愿意过那种“浪来浪去”的生活,想找一份自食其力的事情做。

  3月27日我打电话给福建闽清县,和信访办联系想找到老板,他们说尽量找,但又说信访部门没有义务帮你找人,就算找到了,他不认账怎么办?

  我计划回老家补办残疾证,然后去福建,去找那个让我痛失右手、逃逸不管我的人,我想总有一天会找到的。

  我最大的心愿就是把我医疗手时欠的7000元债还了,过上一个正常人的生活。我真希望政府能为残疾人召开一些求职招聘会,我想我会很珍惜哪怕是一次的机会。我到现在还没谈过恋爱,没有朋友,怕还债不敢回家……我多么希望能过上正常人的生活!“新华视点”记者肖春飞、刘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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