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江涛律师

随着《电子商业汇票业务管理办法》的出台和电商业汇票系统(ECDS)的运行，电子商业汇票系统为票据的流转带来极大便利，但电子商业汇票线下追索的法律效力问题引起了争议。例如，票据到期后在提示付款期内被拒付，未通过线上追索仅通过线下追索能否被支持？笔者通过以下这起案例进行分析。    

【案情】乙公司为出票人、承兑人，丙公司为收票人，该汇票经过多次背书后，甲公司作为最后持票人在汇票到期后提示付款被拒付，后甲公司未发起线上追索但在被拒付之日起6个月向法院提起诉讼，要求乙公司、丙公司支付其汇票款。丙公司到庭抗辩称，电子商业汇票业务必须通过电子商业汇票系统办理，通过系统审核的电子签名系电子商业汇票唯一合法有效的签章，线下追索因不具备有效签章，不符合票据法、电子商业汇票业务管理办法的相关规定而无效。    

【裁判】法院经审理认为，本案属于票据追索权纠纷，《中华人民共和国票据法》（以下简称《票据法》）第61 条规定：“汇票到期被拒绝付款的，持票人可以对背书人、出票人以及汇票的其他债务人行使追索权。”第 68 条规定：“汇票的出票人、背书人、承兑人和保证人对持票人承担连带责任。持票人可以不按照汇票债务人的先后顺序，对其中任何一人、数人或者全体行使追索权。”本案中甲公司作为最后持票人在提示付款期内提示付款被拒付后，虽未通过电子商业汇票系统行使追索权，但票据法并未规定线上追索是诉讼追索的必经前置程序，未通过电子商业汇票系统而直接提起诉讼进行追索，不违反票据法的规定，因此甲公司要求乙公司、丙公司支付汇票款，法院予以支持。

【法官说法】票据权利是持票人最为重要的民事权利，相比于纸质票据，电子商业汇票虽然能够通过电子商业汇票系统进行线上追索，但这种追索方式因系统原因可能存在追索不能的技术风险，发函追索和诉讼追索仍然是必要的法定追索方式。    

《票据法》对票据权利丧失变更的法定事由作出明文规定，但并未规定线上追索是诉讼追索的必经前置程序，这也是法律赋予持票人的行权自由。《电子商业汇票业务管理办法》系部门规章，该办法第5条关于电子商业汇票的追索“必须通过电子商业汇票系统办理”的要求，与《票据法》关于权利消灭的规定不符，不能直接作为人民法院认定票据权利丧失的依据。因此，持票人线下提示付款，或者在被拒绝付款后未在电子商业汇票系统行使追索权，而是通过“追索函”“律师函”或直接向法院行使追索权，不影响追索行为的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