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东翔

湖北省某集团总公司与黑龙江某学院欠款纠纷案再审判决书（2004）黑监商再字第7号案件类型：民事相关>>债务债权文书字号：（2004）黑监商再字第7号审理机构：黑龙江省高级人民法院审理程序：再审审理时间：2004-08-27审理人员：陈伟华审判长：李淑琴黑龙江省高级人民法院民事判决书（2004）黑监商再字第7号申请再审人（原审原告、上诉人）湖北省某集团总公司。委托代理人王东翔。被申请人（原审被告、被上诉人）黑龙江某学院。申请再审人湖北省某集团总公司（下称某集团）与被申请人黑龙江某学院（下称某学院）欠款纠纷一案，哈尔滨市中级人民法院于2002年7月3日作出（2002）哈经再终字第5号民事判决，已经发生法律效力。某集团不服该判决，向本院申请再审。本院于2004年3月6日做出（2004）黑监商监字第115号民事裁定，决定对本案进行提审。本院依法组成合议庭，对本案进行了审理，现已审理终结。本院再审查明，1993年2月28日某集团与某学院开办的哈尔滨XX工贸总公司（下称XX公司）签订一份采购木材合同，同年3月25日木业集团又书面委托XX公司为其代签购销木材业务合同。后某集团将货款汇出，XX公司陈某以XX公司、XX公司五金交电经销部和陈某个人名义向某集团出具收据3份，货款总额为96万元。1993年4月2日陈某与某集团业务员杨某以某集团的名义与伊春市伊春区冷某签订一份木材合同，约定冷某为木业集团提供白松木材，现金核算。至某集团提起本案诉讼前，某集团共收到XX公司为其发运的价值511,969元的木材。另查明，1993年7月23日，某集团向伊春市伊春区人民法院提起诉讼，要求XX公司、冷某发货或退货款。1993年7月28日某集团与XX公司签订发货或退货协议，该协议约定：“甲方：XX公司，乙方：湖北某批发市场，乙方在1993年2月28日与甲方签订购东北木材合同一份，由于多方面原因（甲方业务员冷某将货款骗走），甲方不能如期将合同执行完毕，现甲乙双方协商甲方必须在1993年8月份将乙方所汇款96万元采用如下几种方式执行完毕：1、在有能力的情况下甲方尽快将乙方所汇款余额退还给乙方；2、甲方在无能力退还乙方货款的情况下，甲方在8月30日前将乙方所需木材材种、规格、质量按乙方货款余额的比数如实尽快发车给乙方，价格甲乙双方协商解决；3、如甲方在1993年8月31日前不能执行完毕乙方货与款全清，乙方一切经济损失，包括银行商业高息贷款本息、及乙方来人的差旅费用由甲方全部承担，本协议未尽事宜，甲乙双方协商解决。”某集团杨某与XX公司的陈某在该协议上签字并加盖了双方的合同专用章。协议签订后某集团以双方自行和解为由向伊春区人民法院撤回起诉。还查明，某学院开办XX公司投入的400万元注册资产的房产所有权未转移给XX公司。因XX公司未履行双方1993年7月28日签订的供货返款协议，木业集团于1996年8月向哈尔滨市太平区人民法院提起诉讼，请求判令XX公司履行该协议，给付所欠货款448,031元及欠款利息；判令某学院对该债务承担连带责任。哈尔滨市太平区人民法院（1996）太经初字第149号民事判决认为：某集团与XX公司虽签订木材购销合同，实际未履行。木业集团所诉货款系其与冷某签订木材购销合同后形成，XX公司只是代理行为，某集团与XX公司签订的发货或退款协议，违反代理人与被代理人权利义务的法律规定，其民事行为无效，某集团要求XX公司给付货款无依据。判决：驳回某集团的诉讼请求。某集团不服该判决向哈尔滨市中级人民法院提起上诉。哈尔滨市中级人民法院以（1997）哈经终字第704号民事判决驳回上诉维持原判。某集团又向哈尔滨市中级人民法院申请再审，哈尔滨市中级人民法院以（2000）哈经再字第66号民事裁定将案件发回哈尔滨市太平区人民法院重审。哈尔滨市太平区人民法院（2001）太经初字第280号民事判决认为：某集团与XX公司签订的木材购销合同合法有效，双方买卖关系成立。根据合同和协议，XX公司应对未履行部分的货款予以返还，并支付利息。因XX公司已被工商部门吊销营业执照，不具备主体资格，某学院作为该公司的设立人，组建该公司时投资不到位，应在此范围内承担XX公司的民事责任。判决：某学院给付某集团货款448,031元，利息217,118元。判后，某学院不服，向哈尔滨市中级人民法院提出再审申请。哈尔滨市中级人民法院（2002）哈经再终字第5号民事判决认为，某集团与XX公司双方签订的合同未实际履行，此后又签订了委托书，XX公司接受委托后，同某集团的杨某以某集团的名义与伊春市木器厂签订了购销木材合同，此合同签订后，共向XX公司提供了价值511,969元的木材，尚欠448,031元货款。据此应认定，XX公司与某集团双方之间的委托关系成立，后双方于1993年7月28日签订发货退款协议意思表示不真实，且超越代理权限，违反了代理人与被代理人权利义务的法律规定，该行为应认定无效。判决：一、撤销哈尔滨市太平区人民法院（2001）太经初字第280号民事判决；二、维持哈尔滨市太平区人民法院（1996）太经初字第419号民事判决。判后，某集团不服，以某集团与XX公司于1993年7月28日签订的供货退款协议在合同主体、货款数额、法律事实上是完全相同的，XX公司所发的511,969元的木材，绝大部分是在供货退款协议签订后发送的；某集团与XX公司之间不存在委托代理关系，在几次庭审中某学院向法院提交的委托书都是复印件，根据《民事诉讼法》的规定，证据应当提交原件，对不能提交原件的不能作为定案依据，故认定1993年2月28日的购销合同未履行及某集团与XX公司之间存在委托代理关系的事实是错误的为由向本院申请再审。本院再审认为，某集团与XX公司于1993年2月28日签订的购销合同是双方真实意思表示，内容不违反法律规定，故该合同为有效合同。1993年7月28日双方当事人依该购销合同又签订了一份供货返款协议，协议中XX公司对所收某集团货款数额、如何继续履行或退款、违约责任的承担等均做了明确的表述和约定，因此，该协议是对双方1993年2月28日所签合同的补充，协议内容不违反法律规定，且该协议已部分履行，亦为有效协议。根据双方所签订的合同和协议，XX公司应对未履行部分的货款予以返还，并支付相应的利息。由于某学院作为XX公司的设立人，在开办该公司时投资不到位，故其应在投资不实范围内承担民事责任。哈尔滨市中级人民法院（2002）哈经再终字第5号判决认定某集团与XX公司于1993年7月28日签订的协议不是双方当事人的真实意思表示，为无效民事行为根据不足。哈尔滨市太平区人民法院（2001）太经初字第280号判决认定事实清楚，处理并无不当。综上，依据《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一百五十三条第一款第三项、第一百八十四条之规定，判决如下：一、撤销哈尔滨市中级人民法院（2002）哈经再终字第5号、（1997）哈经终字第704号、哈尔滨市太平区人民法院（1996）太经初字第419号民事判决；二、维持哈尔滨市太平区人民法院（2001）太经初字第280号民事判决。一、二审案件受理费21,892元由某学院承担。本判决为终审判决。审判长李淑琴代理审判员陈伟华二OO四年八月二十七日书记员刁克岩

瞿某与某市人民政府企业出售合同纠纷一案二审判决书（2005）绥中法民一终字第324号案件类型：民事相关>>合同纠纷文书字号：（2005）绥中法民一终字第324号审理机构：黑龙江省绥化市中级人民法院审理程序：二审审理时间：2005-10-10审理人员：韩殿云审判长：张迪上诉人（原审被告）瞿某，男。委托代理人王东翔。被上诉人（原审原告）某市人民政府。上诉人瞿某因企业出售合同纠纷一案，不服海伦市人民法院（2005）海民一初字第148号民事判决，向本院提出上诉。本院依法组成合议庭，公开开庭进行了审理。上诉人瞿某及其委托代理人王东翔，被上诉人的委托代理人到庭参加了诉讼，本案现已审理终结。原审法院认定，1998年1月31日，原告某市政府委托原某市国有资产管理局和原某市建材工业公司与被告瞿某签订了国有资产出售合同书，将原某市水泥厂零价出售给被告，合同约定企业的全部债权、债务均由被告承担。被告享有该企业全部资产的所有权和经营权，同时约定职工劳动统筹、劳动保险等要按国家规定执行，在被告由于各种内在原因，无法经营时原告有权收回企业，合同终止。另外，还约定在被告经营中出现严重亏损，无法兑现上岗和离退休职工工资及遗属补助费，且在限期内仍不能扭亏，继续无力支付职工工资时终止出售合同。合同签订后，被告接收了原某市水泥厂的全部资产及负债，并重新注册成立了新的私营企业某市振兴水泥厂。被告在2001年前均能按照合同约定履行各项义务，但自2002年起，因企业投入技改资金过多，致使企业因缺乏资金而开始欠缴职工养老保险费，且自2002年年末起企业开始停产至今。截至2004年6月，被告已拖欠22个月的职工养老保险费，累计欠缴244830.00元。原告以被告违约，合同终止条件成就为由诉至法院，要求终止企业出售合同，收回原企业资产。被告以企业经营并非经营不善，养老保险费应按国家法规、政策执行，不应由合同约定，合同应继续履行为由，不同意原告的诉讼请求。原审法院认为：原、被告双方在签订企业出售合同时已约定了合同的终止条件，现因被告长期停产且拖欠职工医疗保险费，合同约定的终止条件已经成就，原告要求终止合同应予支持。据此，原审法院判决：一、终止原某市政府与被告瞿某所签订的国有资产出售合同的履行。二、被告瞿某与本判决生效后10日内将原某市水泥厂资产返给原告某市人民政府。案件受理费100元，由被告承担。判后，被告瞿某不服，依法向本院提起上诉，要求撤销一审判决并驳回被上诉人的诉讼请求。其上诉的主要理由是：原审判决认定事实不清，适用法律不当，审判程序严重违法。上诉人与被上诉人所签订的国有资产出售合同不具备解除条件，根据双方签订国有资产出售合同第13条的约定，被上诉人不能行使解除权。被上诉人解除权的成立必须具备两个条件：一是上诉人在经营中出现亏损。二是上诉人出现亏损的情况下，被上诉人应履行必要的救助义务即“评审论证”，同时给上诉人充分的改正机会即“制定措施”。原审判决混淆了职工社会保险费和离退休职工养老保险费的概念，对合同做出了有利于被上诉人的解释。根据我国相关法律及政策的规定，承担养老保险发放责任的是社会保障部门而不是上诉人，上诉人只负有缴纳社会保险费的义务。社会保险费的缴纳与否不是社保部门应否发放离退休职工养老金的前提。严格的说，对于拖欠社会保险费的问题，政府没有诉权，只有劳动部门和税务部门才可以向上诉人主张权利。另外，上诉人购买原水泥厂后，已投入大量资金继续技术改造，实现了资产的保值增值，这部分财产是不能无偿交付给被上诉人的。被上诉人某市人民政府答辩称：一审判决认定事实清楚，适用法律正确，应予以维持。经审理查明，二审法院确认一审法院查明的事实。另查明：上诉人与被上诉人签订的企业出售合同第13条约定：“甲方对乙方在企业生产经营中出现严重亏损，无法兑现上岗和离退休职工工资及遗属补助费时，有权组织有关部门对乙方评审论证，乙方要制定扭亏措施和保证职工生活的具体安排，经有关部门及职工认可后，可继续经营。如果在限期内不能扭转局面，继续亏损无力支付职工工资，甲方除用风险金为职工支付工资外，终止出售合同，协同有关部门重新出售”。被上诉人某市人民政府在一审起诉前，未组织有关部门对上诉人所有的水泥厂的亏损情况进行评审论证，也没有给与上诉人合理的整改期间。以上事实有企业出售合同书、证人证言及当事人陈述在卷证实。本院认为。上诉人与被上诉人签订的出售企业合同合法、有效，双方当事人应严格按照合同约定全面履行各自义务。本案中，由于被上诉人未组织有关部门对上诉人所有的水泥厂的亏损情况继续评审论证，也没有给与上诉人合理的整改期限，故双方约定的合同终止条件尚未成就，被上诉人无权单方解除企业出售合同。因被上诉人的起诉缺乏事实依据和法律依据，故本院对其诉讼请求不予支持。综上，一审判决认定事实不清，适用法律错误。本案经审判委员会讨论，依据《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一百五十三条第一款（三）项及《最高人民法院关于民事诉讼证据的若干规定》第二条之规定，判决如下：一、撤销海伦市人民法院（2005）海民一初字第148号民事判决一、二项。二、驳回被上诉人某市人民政府的诉讼请求。一、二审案件受理费200.00元，由被上诉人承担。本判决为终审判决。

上海医疗器械股份公司与锦州某齿科公司合同纠纷案一审判决（2009）古民二初字第00234号案件类型：公司专长>>企业法律顾问文书字号：（2009）古民二初字第00234号审理机构：锦州市古塔区人民法院审理程序：一审审理时间：2009-10-30审理人员：商傲娣审判长：薛力原告上海医疗器械股份有限公司某厂。委托代理人王东翔，系该厂法律顾问。被告锦州某齿科有限公司。原告上海医疗器械股份有限公司某厂与被告锦州某齿科有限公司合同纠纷一案，本院于2009年9月2日立案受理后，依法组成合议庭，公开开庭进行了审理。原告委托代理人王东翔、被告法定代表人到庭参加诉讼，本案现已审理终结。原告上海医疗器械股份有限公司某厂诉称：原告与被告多年来一直保持业务往来，被告在锦州进行销售原告产品。原告依照合同约定提供了相关的医疗器械，被告进行销售，双方并无异议，被告理应结清相关货款，但至今尚有52万元货款未能支付。上述事实，有被告确认的“09年销售客户征询函”和相关银行专用凭证为证。故诉到法院，要求被告给付拖欠的货款52万元及利息。被告锦州某齿科有限公司辩称：这52万元应分为两部分。其中的28万元是锦州公司所欠的货款，另24万元是霍某曾做过法定代表人的深圳某口腔用品有限公司锦州分公司所欠的，所以应该由深圳某公司来偿还货款24万元。经审理查明：2003年，原、被告建立了齿科医疗器械购销关系。期间原告按约定提供了齿科医疗器械，被告也履行给付过部分货款，截至2006年5月，被告尚欠原告货款52万元。另查明，原告曾于2007年11月、2009年6月两次给原告送达了“销售客户征询函”，载明：锦州某齿科有限公司：因内部管理需要，我们将定期核对往来账目，敬请查核截至到2007年10月31日、2009年5月31日贵公司所欠我厂的账面金额为52万元，上述金额请予核对。如核对无误，请在“上述金额核对无误”处签字并加盖公章确认；如有差异，请在“金额不符及有关说明”处填列并签字和加盖公章。本案被告法定代表人两次均在询证函“金额核对无误”一栏签字并加盖被告公章。本院所确认的上述事实，有原告提供的销售客户询证函、对账单及当事人的陈述笔录在案为凭，以上证据经过开庭对质及本院的审查，可以采信。本院认为：2003年，原、被告之间建立口头的齿科医疗器械买卖合同，这是双方的真实意思表示，且不违反国家法律规定，该合同合法有效。原告提供了齿科医疗器械，被告应及时给付货款，被告未能全部给付，属违约行为。依法应承担违约责任。故原告诉求被告给付拖欠的货款52万元及利息，有事实和法律依据，本院予以支持。关于被告辩称52万元欠款中，有24万元系其他公司所欠，因原告对此不予认可，且被告未提供证据证明，故本院不予采信。综上所述，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一百二十八条、《中华人民共和国合同法》第六条、第一百零条之规定，判决如下：被告锦州某齿科有限公司于本判决生效后5日内给付原告上海医疗器械股份有限公司某厂拖欠的货款52万元，并按照中国人民银行同期贷款利率支付利息至判决全部履行完毕止。如果未按照本判决书指定的期间履行给付金钱义务，应当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二百二十九条之规定，加倍支付迟延履行期间的债务利息。案件受理费9000元，由被告锦州某齿科有限公司负担。如不服本判决，可在判决书送达之日起十五日内，向本院递交上诉状，并按照对方当事人的人数提出副本，上诉于辽宁省锦州市中级人民法院。

黑龙江省2011年道路交通事故人身损害赔偿标准根据黑龙江省2010年《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公布的数据，黑龙江省2011年人身损害赔偿标准如下：1、全年城镇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13856.5元2、城镇居民人均消费性支出10683.9元3、农村居民人均纯收入6210.7元4、农村居民人均生活消费支出4391.2元5、在岗职工年平均工资26535元（2010年标准）在岗职工平均工资数据在相关标准公布后即时更新。

律师兴则国家兴我在有关律师的问题上，发表的文章倒是不少。尤其是中国律师制度初创时期，涉及到律师制度的几乎方方面面，我都做过专题报告。律师是一个国家法治文明的标志为什么重视律师的问题？我认为，律师是一个国家法治文明的标志。前几年，孙国栋主编《中国大律师》，约我写序，我就以《律师兴则国家兴》为题，指出了律师对于国家的重要性。文中指出：“律师对于我们这一代人来说真是又熟悉又陌生的名称，五十年内一半熟悉，一半陌生。在建国五十年中一个职业遭到历史这样截然不同的评价，律师可以说是最有代表性的。但是，不论历史如何不公正地对待律师，律师毕竟对共和国起到了它应起的作用。律师中也毕竟有一些杰出的人物，需要历史把他们记载下来。”律师兴则国家兴——只有律师制度发达了，国家的民主、法制制度才能够更加完善，律师制度的成败关乎国家的兴亡。1951年到苏联留学时，我看到苏联也有律师存在。但后来逐渐了解到，苏联的律师更多只是一种形式或者象征。这跟我们改革开放前后的情况恐怕一样，有律师制度，也有律师，但是律师的作用却极其有限。在苏联，我的印象中律师不是人们所向往的职业。所以我常常说，律师制度跟一个国家政治开明程度是直接有关系的，越是专制、越是封闭的国家，越是排斥律师所起的作用。我们看西方国家，对人权的重视、对法治的重视，很大程度上都表现在对律师作用的重视上。每个人被捕的时候，警察马上要说，你有请律师为自己辩护的权利。辩护的权利可以自己行使，也可以请别人行使。律师的权限也很大，无论是审判还是侦察期间，律师都可以参与其中。而且，律师在社会上，也得到了很高的尊重。西方国家法律制度中，律师的地位和作用在审判中表现得尤为明显。律师和检察方是平等的，控辩双方是站在同样的位置上，而法官则代表法院，高高在上并且绝对中立。在审理过程中，控方从法律的角度提出了控诉被告人的理由，然后律师则要通过自己的工作，向法官和陪审团证明，控方的控诉是站不住脚的，使法官相信被告人的无辜或者轻罪。从法律地位上来说，控辩双方的地位是完全一样的。可是就中国的司法状况来说，还远没有达到这么文明的高度。就拿当年审判“四人帮”来说，法院、检察院都高高在上，而律师在为“四人帮”辩护过程中，则得仰视法院和检察院。这明显是很不平等的。从这一点来说，中国应该大力发展律师制度，更应该把律师制度的重要性提到政治的高度来认识。中国律师现在面临的一个大问题中国律师现在面临的一个很大的问题，就是为金钱所诱惑，从事律师职业，却以发财为目的。甚至有的律师本身，都不专门做律师了，一旦有钱，就马上开公司，就跟商人结合起来了，完全走商业化的道路，这是很危险的。我想律师还是应该凭借自己在法律方面的技能，来为客户服务，在服务的同时赚取合理的报酬。如果律师试图靠法律方面的知识垄断而经商，这太可怕了。1875年，在美国律师协会第一次会议上，美国著名律师吉尔顿说过一段名言。他说：“先生们，毋庸置疑，我们中间的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看不到这样的一个事实，即在本世纪的最后的25年里，我们律师的地位、培训、教育和道德都存在着严重的衰落趋向，该协会所要做的第一件工作，就是把律师职业提高到更高、更好的水准。如果律师事务所仅仅变成了一种挣钱的方法，一种尽可能方便而又甘冒任何风险的挣钱方法，那么律师就堕落了。如果律师事务所仅仅是一个试图打赢官司，并且通过向司法机关走后门而打赢官司的机构，那么这一机构不仅堕落而且腐败了。”看了这句话之后，我感到很震动。我想这里面他指出了几个问题：第一，律师道德衰落的趋向，就是一味在于商业化，一味追求挣钱，挣钱是唯一的目的。我们在市场经济下，绝不能把挣钱和人格作为对立的东西。但是它们又有对立的一面，挣钱越多，人格和道德的东西就衰落了，那么甚至钱越多，友谊就越少了。我想这个问题，从吉尔顿的讲话里面就已经提出来了。第二，律师事务所变成了一种挣钱的工具，一种尽可能方便而又甘冒任何风险的挣钱工具。律师的挣钱工具是方便一些，不需要多少投资。要办一个公司还要最低注册资本，而律师事务所，过去叫律师间、律师楼，一间房子、一个电话即可开办一个律师事务所。律师凭的是脑袋里面的知识，凭的是自己的经验在办案。但如果甘冒任何风险，那就是不择手段了，所以第二个危险就是律师甘冒亵渎法律的危险，说轻一点，也可能是甘冒规避法律的危险。从我们民法来说，规避法律还不算了不得的事。但是你要亵渎了法律，甚至本身就是违反了法律，那这个问题就复杂了。第三，金钱为上。如果仅仅是为了金钱而不择手段，那他就是堕落，这就是刚才我讲的职业的两重矛盾问题，司机为了多赚钱，可以故意载客多绕路；律师也可以为了多赚钱，在法律上多绕路。我曾说过，律师有个服务之道，有个治国之道。服务之道是如何为当事人来服务，他给我钱，我给他服务，单纯的金钱服务关系；治国之道是用法律来维护社会的尊严，来维护社会的正义公平。律师为自己的当事人服务好，那当然是必要的，但如果把这个凌驾于其为社会所尽的义务之上，那就是错误的。第四，为了打赢官司，向司法机关走后门。这样一来，就不仅堕落，而且腐败了。我想这句话，在今天听起来也应该说是非常现实的，具有警钟的作用。法院经常爱谈这个问题，说法院的腐败是律师引导的，律师勾引法院。而一些律师说，我现在真是麻烦，天天得应酬法院，又腻又烦，可是中国的现状，不请客、不招待，就办不成事。到底是谁勾引谁啊？律师为什么要找他呢？法官手中有权，律师手中有钱。但是法官不是自己的权，是国家的司法权；律师也不拿自己的钱，是当事人的钱。现在的司法界，钱权交易无非是律师用当事人的钱来和法官手中的国家司法权做交易。而在司法界现在最危险的是这个问题。近些年来，全国人大会议在审议最高人民法院和最高人民检察院的工作报告时，投票中的反对票、弃权票数量不小，而且年年增多，反映了人们对司法腐败的不满。人们对于法院和检察院的不满，说透了就是腐败问题。我们律师在里面起到多少作用呢，这个板子打到哪儿？有多少要打到律师的身上呢？律师最容易产生的职业病律师最容易产生哪些职业病呢？第一个是麻木。在学校里，我这一辈子都是从事法学教育。我跟同学讲，你们在学校慷慨激昂也反对腐败，你们可以说反对这个、反对那个，这个不满、那个不满，可是一当了法官之后，可能比老法官还黑。在学校学习的时候赤子之心，真是满腔热忱，但是一到了官场，一旦从事某些职业，他的赤子之心就容易麻木了！我觉得，现在学法律的人面临的问题，主要就是缺少赤子之心。对于司法界黑暗腐败的问题，律师应该说是最先知道的。我说“春江水暖鸭先知”，司法腐败律师先知！那么法律的强大或者软弱，法律里面的各种问题应该说律师最有亲身体会的，这是我们司法改革、我们法制建设动力的一个重要部分。因为你最先知道，甜酸苦辣体会得最深啊！但是，我们有很多律师碰到这些东西忍气吞声，一句话不说，明哲保身。我看到一个消息，有人对蛤蟆做了一个实验，把一个蛤蟆扔到开水锅里，一扔这个蛤蟆就跳出来了，那水太烫了。但是，如果你把这个蛤蟆放到冷水里面，慢慢加温，它舒舒服服就死了，一点都不动弹，还是闭上眼睛、舒舒服服地死了。我想这就是我们对于习惯、对于周围的环境逐渐就习惯了，习以为常了，习以为常就是麻木了，所以我说，这个问题对于我们来说很值得注意。“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如果一个国家、一个民族老是在忧患中，她就有一个十足的动力老是要不断奋斗。一个人有些磨难，有些困苦他要不断地奋进。如果都是在安乐的生活里面，小汽车也有，房子也很好，东西也很多，很舒服，生活很富裕，就会缺乏朝气，缺乏勇气。我不是让律师人为地去过苦行僧的生活，但是如果过分安乐，而且是过分的精神上的安乐满足安于现状，我看这个国家就危险了，这个民族也就危险了。第二个是浮夸。浮夸是律师的另一个职业病。有些人跟我讲，他说找过某个律师，这个律师跟他承诺，法院人都认识，这案子交给他没问题。有些律师可能能耐不小，有的可能能耐还不太大，但是包打官司，跟当事人说起来，口气很大、信心十足。这个现象我觉得值得注意。当然你可以说，律师为了拉案源，总要跟当事人说好一点，不能说我一点本事都没有，我在法院一个人都不认得，那谁找你？律师本身，就是靠自己的知识和机智来办事，你的知识、你的聪明、机灵，能够帮助你非常敏感地抓到一些有利于当事人的东西，那么如果我们再不注意这一点，就最容易产生浮夸，而浮夸的进一步，就是产生虚假甚至欺骗。对于律师、法院、政府以及任何一个行业，现在仍然要警惕浮夸，尤其作为律师，贵在严谨、科学、老实。我奉劝律师几个字：“严谨、科学、老实”。律师是严谨的工作，容不得半点虚假，半点浮夸，到法院打官司要严谨，要以事实为依据，法律为准绳，法律是哪一条，证据是哪些，要一个一个摆出来。辩论时要用哪个证据、法律依据，不一条一条抠行吗？必须要以“真实”作为基础。我们看到西方国家法院的象征中有天平，天平大家都知道表示公平。大家还看到国外法庭用一个锤子，我们古代是用惊堂木，外国用锤子敲，一敲案子就定了。在法庭上无非三个东西，一个是公平，一个是真实，第三是最后裁断。就像一个人进了教堂一样，进了教堂在忏悔时还撒谎，那心就嘣嘣跳了。财政部和有关会计部门曾召集过一个专家座谈会，讨论会计事务所对出假证要承担多大责任。这里没有讲律师，但是，我们国有企业改组为股份制企业要有律师的证明。如果律师开具了虚假的东西，律师、律师事务所要承担什么责任。我想现在律师也要打假，不仅打假律师，还要打律师的假行为、律师的假话。我们民法讲在世界各国通行八个字，即被称为民法中的“帝王”条款的是“诚实信用，公序良俗”。“诚实信用”现在还用，“公序”是指公共秩序，“良俗”是优良风俗，我们叫社会主义道德。我想这八个字是我们市场经济社会中法律里面的根本东西。这几个字也是律师工作中的一个重要准则。

贺卫方:名牌何以产生贺卫方8月底，应日本外务省的邀请短暂地访问了这个邻邦。北京到东京的飞行时间是三小时一刻钟，跟到广州时间差不多。航班属于国航与全日空代号共享那种，其实就是国航的飞机和机组人员。飞机上有几份当天国内的报纸，其中就有《环球时报》。有一篇文章，题曰“中国民族品牌哪里去了”，文章回顾了改革开放之前上海的几种知名品牌－－上海牌手表、永久牌自行车以及蝴蝶牌缝纫机??的黄金时光，历数了后来合资过程中一些民族品牌－－例如香雪海冰箱、沙市日化的“活力28”洗衣粉等－－是如何遭到遗弃的，我们是怎样的一个“制造大国”却又是一个“品牌小国”。随后文章的作者们又提出如何保护中国品牌，一位受访者说最重要的是要在质量和技术方面高人一筹。但是，困难恰恰在于，怎样才能在质量和技术上高人一筹？报纸预告第二天还会再推出一篇相关报道：“外国如何保护民族品牌”。但是我不能第二天还赖在这趟航班上，不过，好在网络时代，跟踪阅读不成问题。第三天我在网上看到了那篇后续报道，结果基本上是分析美国、日本、韩国和法国政府如何通过法律和行政努力，给品牌以保护和宣传，等等。但是，对于那些可以放之四海而皆响的品牌如何能够产生却仍然是语焉未详。在飞往日本这个品牌大国的飞机上，我一直在想这个问题。虽然对于经济学和产业发展自己完全是外行，不过作为一个消费者，某些感觉还是有的。另外，去年在名古屋参加一个学术会议之余，也曾参观过丰田汽车公司的产业展览馆和汽车博物馆，对于这家著名企业的创业史有一些粗浅的了解。在我看来，《环球时报》的这篇报道并没有抓住问题的要害。实际上，一个国家能够出现许多名牌产品乃是许多因素作用的结果，政府对于著名民族企业和品牌的保护只是一个很次要的因素。一个关键的因素是所有权制度。在今天，所有驰名全球的品牌几乎都是私有企业的创造物，而且，没有一个国家可以在实行所有财产公有制或国有制的情况下创造闻名遐迩且持续久远的品牌，这绝不是一个偶然的现象。还是以日本为例。我们知道，早在明治初期，日本就开始出现了一些较大的财阀。例如，像三井公司，作为一个家族企业，“它早在十七世纪就在京都、江户和大阪建有纺织品商店和贷款机构”。作为武士企业家的典范的岩崎弥太郎，利用藩中剩余船只创立了三菱公司，至今仍然是世界范围内极具声望的商业机构。但是，几乎没有一个驰名品牌属于国有企业。其中原因不难理解，那就是国有企业没有足够的动力催生这样的品牌。试想，如果无论效益如何，企业主的收入都是一笔恒定的工资，所有管理人员的收入跟企业的收益都没有关联，人们凭什么要努力地把产品做得精益求精？质量优异、不断地寻求消费者需要的满足的产品无从带来收益的提升，结果也只能是得过且过。从前我们的解放牌汽车居然可以三十年如一日，正是这种体制所带来的后果。一个品牌的培养离不开经营者的深谋远虑。商业的品牌跟大学一样，它的声誉要依赖长时间的精心培育。怎样的机制能够让人们在很长时间里时刻不放松地去经营、去不断地推陈出新，赢得消费者的持久信赖，这个问题跟企业制度的设计有密切关系。胡适曾经感叹汉朝的太学当年何等盛况，但是无从垂之久远，正是因为没有现代大学具有的确保其处变不惊，遇到任何情况都可用保障正常运行的特殊体制。商业品牌也是如此。改革开放以后，外国产品再次进入中国，我们吃惊地发现，许多字号都是我们百年前就遇到过的。爱立信是清末就进入朝廷的电话机。美孚一号，我小时候家里有一个装煤油的铝桶，上面就是那个熟悉的标志。当那些著名的日本企业又纷纷来华投资，不少人看到那些熟悉的标志，回忆起当年被这些公司抢掠到日本做劳工的悲惨经历。它们的字号居然历百年而不变，历百年而不衰。虽然随着时间的推移，早期的那种通过家族纽带、血缘忠诚带来持续发展的经营机制已经有很大的改变，但是，现代管理的重心仍然要通过各种制度去维护管理人员对于企业利益的忠诚。更不必说，像日本的情况所表明的那样，在维持企业声望于不坠的过程中，家族纽带的作用仍然是显而易见的。中国的企业要培育自己的民族品牌，这样的“可持续发展”的内在机制是最值得深入研究和建设的。此外，品牌培育还需要良好的法律环境，以确保那些苦心经营品牌的企业可以不受伪造侵权的影响。如果假冒伪劣盛行，一个李逵周围有无数个李鬼在，同时法律又不健全，或者虽然有法律但司法机构却无从独立和公正地揭露和惩罚李鬼，民族品牌一定会变成民族“伪劣”品牌，能够持续久远那是不可能的事情。还有一个看起来不大，实际上很重要的因素，那就是如何给品牌取名字的问题。在不同国家来往很少的时代，取名字只要注重本国语言的发音以及意义即可，但是，今天这个全球化时代，越来越需要注意商标的跨国或垮语言问题。这一点，日本人也是觉悟很早的。参观丰田公司的时候，获悉丰田最早是生产纺织机械的企业，到1930年代才开始生产汽车。开始仍然沿用从前的商标名称Toyoda，甚至第一批汽车的前罩标志上还有汉字“丰田”二字。但是，后来很快就改Toyoda为Toyota，这样对于西人而言读起来就更顺畅。汉字也不再使用。索尼公司如何费尽心力取名Sony也是脍炙人口的故事。观察日本的商标，大多十分注重字眼在一般外人看来的内心感觉，试想Sharp在英文里的“锋利的”、“敏锐的”、“灵敏的”等意义，作为电器的商标是再合适不过的；Canon是很古老的西方词汇，来自希腊文，最初意义是丈量用的木杆或尺子，后来引申为规范、尺度等，天主教会的法律便名为“Canonlaw”，用这样的词作为讲求精确的照相机商标是何等的富于吸引力！反观我国的品牌，这方面就考虑较少。基本上就是把汉字拼音一下，“春兰”便是Chunlan，“长虹”就是Changhong，“恒源祥”就是Hengyuanxiang，“中华汽车”就是Zhonghua，凡此种种，一个共同的问题是这样的字在不懂汉语的外国人看来没有意义，另外，一些名称我们自己会读，但是，像Hengyuanxiang或者Zhonghua这样的词，找些老外来读，大约十有八九是读不出来的。读音都困难，又如何能够成为人们口耳相传的驰名商标呢。当然，还有不少商标是意译法，但是也存在着许多不顾外人感觉硬译一气的现象。一个经典的误译是把“飞鸽”商标译成FlyingPigeon，这样的产品如果能在西方飞得远，成为畅销产品，那肯定是个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