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晶鑫

山东原君律师事务所郑金亮执业以来，曾经承办过大大小小的案件，给我印象最深的，却是一起法律援助案件。2006年7月9日，青岛市某法律援助中心指派了一起法律援助案件，该中心工作人员一再关照，这起案件较为特殊，一定慎重。案件当事人特殊：当事人姓江，是位七十多岁的老大爷，参加过抗美援朝，立过功受过奖，老人的身上，至今还留着战场上留下的疤痕；案件的性质特殊：该案是一起上访案件，久拖未决，社会影响较大。接案后，我约江大爷见了一面。第一次见面的情景，给我的触动很深：江大爷七十多岁了，看起来要比实际年龄大很多，老人拄着拐杖，颤颤巍巍的，嘴唇铁青，说起话来嘴部肌肉直打哆嗦。经了解，江大爷犯有严重的心脏病，老人孤身一人，住在青岛某社会福利院。江大爷与社会福利院签有服务合同，合同并没有电视信号收费的约定。2005年年底，社会福利院将有线电视信号改为数字电视信号，开始向入住的老人们收费。江大爷认为该项收费不合理，与社会福利院产生纠纷，导致心脏病复发住院治疗。出院后，老人多次到市委、市政府、民政局、电视台等单位上访，问题均未得到解决。2006年7月份，江大爷一纸诉状，将青岛某社会福利院告上法庭，要求福利院赔礼道歉、取消不合理收费、支付住院期间的医疗费用。经过认真分析案情，我向该案的主审法官阐明了我的观点：本案不是一般的民事纠纷，如果江大爷败诉，他肯定还会上访，老人说过：“就是上访到国务院，我也要讨个说法！”；如果江大爷胜诉，他与福利院的关系将雪上加霜，影响到以后的生活。本案最好的解决办法是双方和解。办案法官表示，尽量做双方当事人的工作，争取达成调解协议。我又多次做社会福利院的工作，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福利院最终表态，作为服务机构，在创造和谐社会方面应该尽到自己应尽的义务，愿意取消数字电视信号的收费，并承担江大爷的部分医疗费用，但提出一个条件，为了不给福利院造成负面影响，要求江大爷撤诉。经过努力，最终江大爷和社会福利院握手言和，社会福利院向江大爷赔礼道歉，取消了数字电视收费，并为江大爷支付了部分医疗费用，江大爷向法院撤回对福利院的起诉。老人逢人便说：“我没有花一分钱打赢了官司！”我感到非常欣慰，是法律的温度和人性的光辉，融化了老人心头的坚冰，使他能够安享晚年。该案结案后，我的生活又恢复了平静，我也没有把它当成一个特殊的案件对待，我只是觉得自己尽到了一个执业律师应尽的义务。但是两个月后的一件事情让我的心灵受到震撼，青岛市某司法局的工作人员通知我，有一位老大爷把表扬信寄到了司法局，并询问我有关的情况。我一时想不起来做过什么事情，会有人给我写表扬信，或者就是司法局的工作人员张冠李戴，把姓名搞错了。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我接到了江大爷的电话，告诉我表扬信是他写的，他已经把表扬信同时寄到了市政府、民政局、司法局等部门。电话那端，老人的感激之情溢于言表，手握话筒，我的喉咙哽咽了，我只是做了一点微不足道的事情，却让一位久经沙场的老战士、老功臣如此厚爱！再次见到江大爷，已经是一年以后的事情了。因工作关系，我的办公室由崂山区搬到了市南区，离江大爷所在的福利院较远。为了不影响老人平静的生活，我没有把这消息告诉江大爷，但是不知道老人通过什么渠道获得了这一信息。有一天我正在准备开庭材料，江大爷给我打来电话，兴冲冲的说：“我就在你们办公楼对面的公交站，你下来一趟”。我赶紧下楼，老远就看见江大爷在公交站朝这个方向张望，看见我以后，大踏步的向我走过来，老远就伸出手来，用不再颤抖的大手跟我握手，拐杖没有了，精神状态完全不像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江大爷告诉我，他在社会福利院生活的很好，感谢好心人对他的帮助，听说我搬到市南区上班了，特意来看看，东北的老战友给他带了一点木耳，顺别给我带了一些，让我尝尝。我只觉得眼前一热，视线变得模糊了。日常工作中，我们经常会听到这样的抱怨：“我为当事人作了那么多，为什么得到的却那么少？”毋庸讳言，当今社会，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心与心之间的距离变得疏远了，能够得到别人的认可，难道不也是一种收获吗？而这种收获，远远大于物质利益上的收获。一个好的名声，一个人可以传播二十五个人，而这二十五个人又可以传播到一百二十五个人，而一个不好的名声，同样按照这样的规律传播。当你把帮助别人当成了一种习惯，你得到的绝对会比你付出的多。小胜凭智，大胜靠德，你的智慧也许会为你带来小的胜利，但是你的品德将会让你立于不败之地，甚至起死而后生！这起法律援助案件，并没有给我带来丰厚的手人，也没有给我带来显赫的名声，但是，它带来的启示确是深刻的，它将伴随着我整个执业生涯，激励着我如何做人，如何做事。

山东原君律师事务所崔玉姝【基本案情】安某系A公司雇佣的工作人员，从事值班、保安工作。2008年2月28日6时34分许A公司发生燃气泄露遇火源发生爆燃引起火灾，当日正是安某值班，安某被烧伤头部、颈部及双手，伤后被送往医院治疗，后经鉴定，安某之伤分别构成三个十级伤残。青岛市市南区公安消防大队（以下简称消防大队）认定火灾原因为：燃气泄漏遇火源发生爆燃引起火灾。另，消防大队于2009年6月20日做出事故责任认定书，消防大队认为：“安某在明知室内有燃气泄露的情况下，用燃气灶电子打火装置打火，引发燃气爆炸，因此，安某对此起燃气爆炸事故负有责任”。安某将A公司诉至法院请求赔偿医疗费、误工费、残疾赔偿金等费用。而A公司认为安某负有责任，所以公司不应当承担损害赔偿责任。【法院审理】一审法院经审理认为，雇员在从事雇佣活动中遭受人身损害，雇主应当承担赔偿责任，但雇员有重大过错的，可以减轻雇主的赔偿责任。安某作为A公司雇佣的工作人员，在工作中被火烧伤头部、颈部及双手，三处致残，雇主A公司应承担相应的民事赔偿责任。但从消防大队对爆燃事故的事发经过和责任的认定看，2008年2月28日6时34分，A公司的办公楼内发生燃气泄露，安某发现燃气泄露后，未尽合理注意，明知室内燃气泄露，贸然用燃气灶电子打火装置打火，引发燃气爆炸，故安某对此次爆燃事故的发生存在过错，也应当承担一定的责任。综合考虑安某在本次事故中的过错程度，可以适当减轻A公司的赔偿责任，一审法院最终判决A公司承担80%的赔偿责任。【律师观点】本案侵权事实清楚，A公司应对火灾造成的损害后果承担民事赔偿责任。安某提供的消防大队《火灾原因认定书》能够充分证明，2008年2月28日被告发生燃气泄露遇火源发生爆燃引起火灾，将原告烧伤。而经消防大队调查，造成本次事故发生的直接原因是被告采用不符合规定的胶管连接燃气灶和煤气表后单头旋塞阀，未用燃气专用管卡（喉箍）固定，使胶管在2008年2月27日至28日夜间从表后旋塞阀脱落，造成燃气泄露后，通过中央空调系统扩撒到其他房间，并达到燃气爆炸极限浓度，从而造成本次的爆炸事故。A公司的法定代表人在消防大队询问笔录中承认“安某是A公司聘的一名值班人员，……值班人员的职责都有，就是防火防盗保安全……”。但A公司却未对安某进行任何安全方面的培训，安某2008年2月28日早晨起床闻到煤气味后采取的一系列措施正是履行其职务行为。根据《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审理人身损害赔偿案件适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解释》第十一条“雇员在从事雇佣活动中遭受人身损害，雇主应当承担赔偿责任……”的规定，只要雇员在完成雇主所交付的工作任务过程中，使自己遭受损害，雇主就应当承担民事赔偿责任，因此A公司应当对安某的损害承担民事赔偿责任。

——法院判令联通公司全额返还Q吧话费山东原君律师事务所李晶鑫胡衣华案情简介2008年4月，家住青岛市李沧区的69岁老人李某接到中国网通（现为中国联通，下同）的客服电话，在没有做出任何承诺的前提下，自2008年5月到11月，在全然无知中，被联通公司每月收取16元的“116166电话Q吧”服务费达七个月之久。在多次交涉未果的情况下，老人一纸诉状将联通公司诉至法院。本所律师做为准公益诉讼案件给予免费代理，《山东商报》等媒体给予大篇幅报道（详见《原君律师》第四期），将近一年时间过去了，法院最终作出生效判决，本案尘埃落定。法庭交锋本案法庭辩论十分激烈，主要围绕被告联通公司开通增值服务项目前是否履行了适当的告知义务及被告开通增值服务项目是否存在消费欺诈行为等焦点问题展开。原告认为：第一，被告的工作人员在向原告介绍业务时的语速很快，导致原告根本没有听清其所讲的内容，出于礼貌只好以“啊、嗯”等语气词进行礼节性的回应，但被告客服人员在没有得到原告明确同意的情况下就给原告开通了电话Q吧业务；第二，原告夫妇年近七旬，已经退休多年，该电话Q吧业务对其根本没有任何用处，且被告之后也从未向原告告知，假如被告客服人员事后告知原告电话Q吧业务的具体情况的话，原告是肯定不会同意的，这明显违反了自愿原则；第三，被告收取电话Q吧服务费长达7个月之久，但从未在花费收据中注明，而是被巧妙地隐藏在“本地通话费”服务项下，这明显侵犯了原告的知情权和公平交易权，属于消费欺诈。故此，原告请求法院判令被告停止向原告收取电话Q吧包月费并赔礼道歉，停止以语音方式开通新的收费服务项目，开具收费明细，双倍返还服务费224元并赔偿原告精神损失费1元。面对原告的控诉，被告辩称：第一，被告与原告是在平等自愿的基础上就开通电话Q吧业务达成一致的，被告是在原告电话里明确表示同意之后才开通此业务的；第二，被告保障了原告的知情权、自主选择权和公平交易权，不存在欺诈行为；第三，原告主张精神损失费等请求没有依据。综上，被告应驳回原告的诉讼请求。为了证明被告具有欺诈行为，原告向法庭提交了电话费单据、查询的话费清单、电话录音等证据。法院判决法院经审理认为，被告作为原告固定电话通信服务的运营商，在给原告开通增值服务项目前，有义务向原告明确、清楚的告知服务项目的详细情况，告知的时候语言应当简洁明了、通俗易懂、速度适中，尤其在告知收费情况时，更应清楚明白的讲明，必要时应再次询问确认。而根据本案中当事人提供的电话录音，被告客服人员在向原告介绍电话Q吧业务时，语速较快，没有任何停顿，且语言连续不断，受听人基本没有时间思考，更不用说原告是一位年近七旬的老者。被告称原告对于开通电话Q吧是同意的，但从电话录音中原告的语气来看，明显带有礼节性、应付性，因此不能据此认定原告对开通电话Q吧业务是明确知晓和同意的。故原告要求被告返还收取的7个月电话Q吧服务费112元予以支持。原告认为被告存在消费欺诈行为，应当双倍返还该112元，对此法院认为被告在向原告推介电话Q吧业务中采用的方式并不存在消费欺诈，应当告知、介绍的情况已全部告知，只是在告知用语的方式上不足以让原告完全清楚明白，因此不构成欺诈，原告要求双倍返还的请求不予支持。原告请求判令被告停止以电话语音方式开通新的服务项目以及另行出具列明准确收费明细的收费凭证两项请求，属于被告自身经营、服务范畴，法院不应以法律文书方式予以限定和规范，因此不予支持。原告主张的精神损失费于法无据，也未提交相关证据，亦不予采纳。律师观点本案是一个很典型很常见的大型垄断公司利用优势地位侵犯消费者权益的例子。尽管法院没有最终认定构成消法第四十九条规定的消费欺诈，但纵观本案，被告欺诈消费的意图是明显的，表现在客服人员用一般人都不懂的专业语言，加上很快的语速，对消费者进行突然袭击，在这种情况下很多人都会一头雾水，不知道对方在说什么，只好礼节性的应付几句，在不知不觉中上了“贼船”，尤其是采取隐瞒收费明细的做法，让人无从知晓，但是，本案法庭未就被告在收费凭证上错列、隐藏收费明细，而在营业厅人工查询中才予列明的做法给予认定，其实被告的这种做法使其欺诈性昭然若揭，明显违反《中华人民共和国消费者权益保护法》、《电信服务规范》、《关于规范电信服务协议有关问题的通知》等规范性文件精神，应当适应双倍赔偿罚则的。尽管如此，本次诉讼也总算给了消费者一个说法，打击了高投诉行业的消费侵权行为，鼓舞了消费者运用法律手段维护自身权益的信心。更令代理律师欣喜的是，在本案诉讼过程中，联通公司就拿出大公司的气度终止、改变了其不当的做法，避免了更多的人遭受损失。人言公益诉讼是一种虽败犹胜的诉讼。斯言诚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