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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抚养费痛打超生游击队

法律快车官方整理 更新时间: 2020-02-12 00:24:19 人浏览

导读:

一张76万余元的超生罚单让董事长厉少青一夜成名。而已生有两个女儿,再婚后又育龙凤胎的贫困村妇冯春荣面对3万8千元的罚单却说,法也违了,你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2007年的最后一天,湖北省计

  一张76万余元的超生罚单让董事长厉少青一夜成名。而已生有两个女儿,再婚后又育龙凤胎的贫困村妇冯春荣面对3万8千元的罚单却说,法也违了,你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2007年的最后一天,湖北省计生委公布该省历史上最高的一张超生罚单:孝昌县龙腾水泥厂董事长厉少青因为超生二胎,将要向当地计生部门缴纳高达76万余元的社会抚养费。

  外界传闻厉少青仅缴纳了10万元之后就没有了下文,孝昌县计生局徐继之副局长向记者证实,厉少青已经向县计生局上缴了50万元,还有26万余元,将在3年内陆续缴完。

  76万的超生罚单

  2006年6月底,孝昌县计生局接到群众举报电话,说龙腾水泥厂的董事长厉少青生了二胎。厉少青在孝昌县身份比较特殊:他是县里有名的企业家,曾经是省人大代表,当时又是县政协委员。

  今年47岁的厉少青已经有了一个16岁的女儿,按照《湖北省人口与计划生育条例》,城镇居民违反该条例生育第二个子女的,按所在县年度城镇人均可支配收入的3倍征收社会抚养费;实际年收入高出平均水平的,按实际年收入的3倍进行征收。厉少青一年的收入是25.6万。所以,厉少青应该缴纳76万余元的社会抚养费。

  记者曾多次联系厉少青,他表示并不愿意接受外界的打扰。徐继之告诉记者,县计生局并没有费太多的力气收取这笔社会抚养费。厉少青认错态度很诚恳,并很快向计生局缴纳了10万元费用。他在一份由孝昌县纪委作出的调查记录上说道:“我没有摆脱封建思想的腐蚀,犯了这样的错误……”2007年6月份,厉少青补交了40万元。因为厉少青刚在武汉投资了另一家公司,一次性交齐这笔钱比较困难,按照规定,可以3年内陆续缴清。

  这张号称“湖北省第一”的计生罚单让厉少青成了名人。龙腾水泥厂办公室主任告诉记者:“作为企业家,谁也不愿意因为这件事情出名。”孝昌县计生局的一位官员也为厉少青的出名抱屈:“厉少青不是全省违规生育的最富裕的人,但事情正好发生在湖北省开始‘两清一治’计划生育专项行动之时,所以他不小心成了典型。”

  在安陆市烟店镇的计划生育服务站,记者见到正在调研的湖北省计生委主任杨有旺。他告诉记者,湖北省2007年新清理出违法生育人员9000多人,其中有1678人是干部、富人、名人。

  他认为,在城市,国企改革让越来越多的人离开单位管理成为社会人,人们的超生欲望开始抬头;在农村,农业税取消,上学不用交费,对小孩的抚育成本降低,加上农村生男孩的偏好,超生问题一直没有得到彻底解决。越穷越生的现象没有遏制住,越富越生的现象又在涌现。在有经济实力的超生户面前,社会抚养费很难压抑他们的生育欲望。

  一纸单薄的“罚单”

  湖北省安陆市烟店镇李店村。

  得知儿媳冯春荣在广州怀了双胞胎,电话这头的婆婆嚷了起来:“打掉!赶快打掉!”

  2007年5月,冯春荣在广州的一家小医院里还是生下了这对龙凤胎,等待他们的却没有太多的欢乐。

  冯的丈夫李细文有一个患脑膜炎后遗症的傻弟弟。因为穷,1997年,25岁的李细文娶了30岁的离婚女人冯春荣。他刚结婚,镇上、村上的干部就纷纷上门劝说他的妻子去做结扎手术。因为冯春荣与前夫已经生了两个女儿。

  按湖北省计划生育的政策,他们不能再生育子女,但对于李细文来说,他还是想要一个自己的孩子。冯春荣嫁过来的时候带了一个8岁的女儿,这个女儿懂事之后,却不愿意在李家生活,跑回了生父家。

  这10年里,冯春荣怀孕3次,均被计生干部劝解打掉。

  2006年,已近40的冯春荣和李细文去往广东。在那边,他们见到了很多背井离乡躲过来生孩子的夫妻。

  “生五六个的都有,很多人也都劝我生一个”,“租给我们房子住的老板娘说,我男人娶了我回来,我连孩子都不给他生一个,他会对我不好的,以后我们老了没人养。”在农村,养儿防老,依然是他们最切实际的超生动力。

  冯春荣在广东怀孕了,而且是双胞胎。

  惊喜,迟疑,惶恐,担忧……

  李家最终还是决定生下这对孩子。

  李细文在广州替人做搬运工,每个月只有700块钱的收入。妻子又不能做事情,这对儿女生下来3个半月之后,冯春荣带着孩子回到了湖北老家。

  一回到家,村里的干部就找上门来。冯春荣之前生有两个女儿,李家的孩子已经属于第3胎,应该以上一年度农民年人均纯收入的6倍征收社会抚养费——折算下来这笔钱有3万8千元。

  冯春荣傻了眼,在广东生孩子花掉的4000元钱都是借的,她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凑不齐这笔钱。年迈的公公婆婆东凑西借也只能帮他们上缴1万元。

  冯春荣家里惟一值点钱的,就是放在客厅里的21寸彩色电视机。生下龙凤胎,冯春荣难以度日,只好搬过来与公婆住在一起,靠两个老人接济度日。小两口曾经的婚房里如今空荡荡的,只有一个已经没有底板的橱柜,歪歪斜斜地靠在墙角。

  安陆市烟店镇计生服务站的工作人员说起社会抚养费,满是无奈。面对家庭贫困的超生者,这一纸罚单太单薄。

  “有时候,要是超生户有钱不交,我们就整天坐在人家家里,人家吃饭也坐在旁边看,跟讨账一样。”

  对于劝说无效的,另一条征收方法是法院强制执行。湖北省的孝昌县成立了全省第一家计划生育执法大队,仅在强制征收社会抚养费上,这个县城每年就需要10万元的执行成本。

  但无论是动嘴,还是法院的强制执行,对于贫困的超生户来说,已经不管用了。

  李家已经习惯了有人来家里劝说他们交钱。记者来到李家的时候,冯春荣说得最多的一句话是“没有钱”。

  记者进门,睡在床上的孩子被惊醒,冯春荣抱起咧嘴要哭的孩子,一边撩起衣服给孩子喂奶,一边带着哭腔说:“没有钱,真的没有钱,把我们那两间房子拆了吧,我们真的没有钱了。”

  尴尬的社会抚养费

  2007年,湖北省向违法生育子女的家庭收取社会抚养费达2.3亿元。这2.3亿元将直接上缴国库,纳入下一年地方的财政预算。

  然而,湖北省去年一年在计划生育工作中共投入是7亿~8亿元。计生委主任杨有旺觉得计划生育工作难度又在增加。超生的势头没有因为财政投入的加大得到减缓,相反却有抬头的势头。[page]

  湖北省孝感市计生委主任喻辉对记者说,计划生育就是一项“大的公益事业”,征收的社会抚养费是不能支撑起计划生育工作的。在乡镇建立服务站,改进设备,提高服务质量、卫生条件,以及各种免费检查政策、奖励政策都需要大量资金。超生现象屡禁不止甚至逐年抬头,执法成本增大,这些必须靠财政的投入才能遏制。

  以孝昌县为例,孝昌县财政去年为计生局拨款300万元,去年一年征收的社会抚养费为220万元,这笔经费上缴财政之后,即使全部投入计生工作,也存在80万元的缺口。

  对于有钱人而言,几万元与几十万元的社会抚养费不值一提。一些私营、民营企业主,其实际收入难以核准,违法生育后交点罚款对他们来说完全不算什么。

  喻辉告诉记者,富人的收入核定,在调查取证中相当困难,他们通常会通过各种手段,隐瞒转移收入,最终只缴纳了很少的社会抚养费了事,难以起到惩罚的作用。而在农村,罚款很可能就拿不到。

  杨有旺认为,解决富人、名人超生问题,除从完善法律法规入手,应该考虑用更多的法律惩处手段对“单一收费处罚”进行补充。除此之外,应该用制度跟进来督促道德自律,比如,将名人、富人超生纳入诚信监督,建立企业或个人诚信体系,把这些人群的超生,和企业信誉度、个人诚信度挂钩。“只有名人、富人的违法超生空间变得狭小,道德缺位的成本加大,名人、富人超生现象才会真正得到遏制。”

  而对于农村的社会抚养费问题,执法者们备感头疼。孝昌县计生局工作人员告诉记者:收得越多,表示超生越多;超生越多,计生工作越难做。除了加强宣传教育以及加强对育龄人口的管理,他们别无他法。

  像冯春荣这样回家挨罚的并不多。当地村民告诉记者:“现在想生孩子的,都跑出去生了,谁会傻乎乎地在家里让人抓啊,在外面生了就在外面养,也不回来,根本罚不到钱;回来家里的,要么就是有钱人,不怕罚;要么就是困难户,没有钱可以交,罚多少钱也没辙。”

  已经没有人愿意借钱给冯春荣家,剩下的还没有交齐的2万8千余元的社会抚养费,冯春荣不敢去想,她说能拖就拖吧。她面临的最大问题,不是抚养费,而是孩子饥饿的哭声。

  “小孩子没有钱买奶粉,晚上老哭,我只能给他们煮粥喝。”站在空荡荡的房子里,冯春荣抱着孩子几乎又要哭出来。“法也违了,你们想要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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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法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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