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让法律风险阻断财富之路

    访江苏宁致律师事务所高级合伙人贾荣玉律师

近一段时间，以三鹿集团三聚氰胺为代表的食品安全事件震惊了整个中国，三鹿集团驰名商标被撤销，董事长田文华被刑拘，资产被拍卖。可以说三鹿集团遭遇了空前的法律风险。就此本报记者武加增采访了江苏宁致律师事务所高级合伙人贾荣玉律师。

武：贾律师，三鹿集团因三聚氰胺遭遇了空前的危机，企业倒闭，领导遭遇牢狱之灾，而且引发了奶业的地震，请你具体谈谈这个问题。

贾：三鹿集团遭遇三聚氰胺事件，可以说是其不注重法律问题所引起的严重后果，是一系列法律问题的集中体现，是法律风险的集中爆发。这一事件给企业家和创业者们拉响了警报。

武：你提到了法律风险，能谈谈什么是法律风险？

贾：法律风险是指在法律实施过程中，由于行为人做出的具体法律行为不规范而导致的与行为人所期望达到的目标相违背的法律不利后果发生的可能性。法律风险的成因包括违法行为、甘愿冒险行为、法律的不确定性、法律环境的不完善性以及法律监控活动的不规范性等。武：那不注重法律风险的危害性有多大呢？

贾：举个例子大家就可以知道中国企业家遭遇的法律风险是多么严重了。从1995年大陆企业家首次荣登福布斯富豪榜算起，至今已有数千名中国富豪榜上有名，但同时我们也看到了太多榜上的富豪落马，甚至跌入犯罪的深渊：河北大午集团的孙大午，上海农凯集团的周正毅，广东科龙电器的顾雏军，河南华林集团的孙树华，湖北天发集团的龚家龙，光明家具集团的……。这些富豪在商业领域都非常聪明的，他们成为“阶下囚”，我想主要原因是他们的法律风险意识太差，甚至认为法律不是用来约束他们的，导致法律风险的全面爆发，最终产生了毁灭性的后果。

武：不注重法律风险的后果确实是非常严重的。从理论上分析防范法律风险有什么必要性？

贾：可以从以下几个方面分析：一是企业参与市场竞争的需要，二是企业自身发展壮大的重要保障。三从构建和谐社会来说，也是很必要的。企业的生产经营状况对社会稳定起着重要的作用。如三鹿集团的垮台直接导致工人失业，奶农倒奶、杀牛。其他产业也遭到重创。

武：你怎样看中国企业家遭遇的法律风险？

贾;法律风险有外部环境和企业内部之分。外部环境的法律风险有企业不可抗的因素，而企业内部的法律风险是可控的。但是，中国的企业家和创业者是有基因缺陷的，就是没有法律观念。中国的市场经济时间很短，中国的企业家大多是从计划经济体制下而来。在计划经济下，谁拥有“计划”的权力，谁就能拥有财富。因此，中国的大多数企业是靠“计划”发家致富，而且受到了政府官员的青睐。企业家们从心理感觉法律不是约束自己的，自己可以凌驾于法律之上，他们的原则是“没有钱摆不平的”，因此他们不熟悉，不遵守甚至不愿遵守法律，这就是中国企业家的“基因缺陷”之一。这样导致的后果就是不断的有企业家落马，身陷牢狱之灾，企业破产倒闭。从一组数据就可以充分说明中国企业的风险：欧美企业的平均寿命是40年，日本企业30年中国企业7.3年，中国民营企业2—9年，中国每年约有100万民营企业倒闭，我认为，这其中除了一部分是商业风险外，更主要的原因则是法律风险爆发。

武：在市场经济环境下，应如何评价法律风险？

贾：法律风险是企业面临的最大风险。商业风险在很大程度上就是法律风险或者最终以法律风险的形式体现。因此商业活动必须依靠法律的风险，企业寻求利益最大化的前提是合法，即使犯罪能够带来丰厚的回报，理性的人也不会选择这种方式去寻求利益。前面提到的企业寿命已经从一个方面反映了国内外企业家对法律风险的不同认识。另外举个例子也可以证明，内地企业到香港港交所上市，港交所方面制定了律师团辅助上市，结果中国的企业家大吃一惊，感觉到律师太多了。还有数据可以说明：每千名雇员对应的公司法律顾问人数，美国和欧盟为1.4人，亚洲除中国外也为1.4人，而中国只有0.37人。中国许多企业家只有在“打官司”时才会想到法律，平时是“他们宁可花钱行贿找关系，也舍不得花钱请律师（田文昌语）”。

武：如何才能避免法律风险？

贾：法律风险是不可避免的，企业应遵循“事前防范为主，事中化解和事后补救为辅”的原则，企业领导人的法律风险意识必须得到强化，建立健全的企业规章制度和业务流程，建立健全企业内部的责任体系和监督体系，加强企业相关人员的配备和培训，建立定期审查公司法律风险的制度。

武：你做为一名律师，具体有怎样的防范法律风险的思路和规划？

贾：具体的业务是这样的，我们首先是对一个企业的法律风险进行全面的“体检”，也就是进行评估，评估后会对企业的法律风险制定详细的行动纲领，具体的有事先防范，过程控制及内外合作等方法，以期和企业家们共同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