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词按份共有 丧偶 工龄 购房 合同

孙×与徐×离婚纠纷案

/北京市第二中级人民法院
民事判决书

(2015)二中民终字第xxxxx号

　　上诉人（原审被告）孙×。
　　委托代理人孙杰（孙×之女）。
　　被上诉人（原审被告）徐×。
　　上诉人孙×因离婚纠纷一案，不服北京市西城区人民法院（2014）西民初字第xxxxx号民事判决，向本院提起上诉。本院依法组成合议庭对本案进行了审理，现已审理终结。
　　2014年8月，徐×起诉至原审法院称：孙×、徐×于1991年4月12日结婚，婚前双方婚姻状况均为丧偶，徐×与前夫、孙×与前妻均育有子女，但双方并无共同子女，婚后双方感情尚可，且徐×一直悉心照顾孙×及其家人。自2006年徐×查出患有胸椎管狭窄压迫神经，经过手术治疗后导致神经根损伤，致使双下肢剧痛无法行走，此后孙×及家人对徐×态度冷淡不理不问，且在言谈举止上更是对徐×极为不敬，这些行为给徐×心理上造成了较大的创伤。2014年7月19日晚，双方因故发生纠纷，徐×因长期在压抑的环境中实在是忍无可忍，于8月3日下午吞食了大量的镇静药物，后孙×女儿通知徐×儿子及时赶到现场，并急呼救护车送抢救中心，否则后果不堪设想。经查徐×与孙×婚后分别于1993年、1999年先后两次以折合双方工龄的形式购买过公有住房，现位于北京市西城区×××101号（以下简称101号房），为双方第二次购买所得，产权目前登记在孙×一人名下，且双方户口均在此房中，徐×并无其他房产。现徐×诉至法院，请求法院解除徐×与孙×的婚姻关系；请求确认101号房由孙×、徐×双方按份共有，每人各占50%的所有权；判令孙×承担诉讼费等与本案相关费用。
　　孙×辩称：我方同意离婚，认为起诉状与事实不符。徐×与家里的保姆都发生过冲突，这个保姆来到家里半个月以后徐×说孙×与保姆有不正当的行为，这个说法让人难以接受。徐×在2000年就做关于骨头的手术，2006年也做了胸椎管狭窄手术，但是手术都没成功，我们家人对徐×都很好。诉争房屋婚前由孙×承租，在1993年的时候签了合同，交了房款之后，因为房屋过小，孙×的级别可以换一个更大的房屋，所以1999年的时候把原先1993年的房屋交回，再用个人财产购买了1999年的房屋，房屋登记在孙×个人名下，所以我方认为房屋是孙×的个人财产。在事实上，这个房屋是孙×唯一住处，且孙×年龄偏大，所以我方认为房屋不宜分割。
　　原审法院经审理查明：徐×与孙×于1991年4月12日登记结婚，双方均系再婚。现徐×诉至法院，要求与孙×离婚。经询，孙×同意离婚。双方婚后未生育子女。诉争房屋登记地址为101号，建筑面积104.2平方米，登记所有权人为孙×，产权来源为房改售房，产权证号为京房权证西私字第71569号，登记日期为2001年8月22日。经查，1990年6月，孙×与其单位中国石油天然气总公司签订《住房契约》一份。1993年12月23日，孙×与其单位签订《房屋买卖协议》，按照房改政策，购买1002号房，售价15201元。此房建筑面积81.10平方米，于1995年7月20日取得房屋所有权证书。在房管部门关于该房屋的产权登记档案显示，1996年6月30日，孙×与中国石油天然气总公司共同向东城区房屋土地管理局提交《购房前夫妇工龄和超过65年改办成本价变更产权申请》，称“根据……第六条，购房以前夫妇工龄和超过65年的职工，可不补交房款，视同成本价购房。现职工本人提出申请，我单位审核同意变更为成本价产权……。”在上述申请中后附徐×与孙×双方单位共同盖章的《职工及配偶工龄情况证明》，记载孙×原购房工龄37年；配偶徐×购房前工作时间从1957年至1991年。1999年，孙×第二次参加其单位房改售房，将上述1002号房按政策退还其单位，并与其单位签订《房屋买卖合同》，购买101号房，亦即本案诉争房屋。在房管部门关于该房屋的产权登记档案显示，在《单位出售公有住房房价计算表》中，记载男方工龄37年，女方工龄35年，夫妇工龄和合计72年，按照夫妇工龄和计算以后，该房屋实际房价为69033元。根据付款收据显示，2000-2001年期间，孙×陆续支付了此房屋的各类购房款项。
　　原审法院认为：孙×、徐×登记结婚后，长期以来相处和睦，但近年来未曾注重夫妻感情的培养与维系，在家庭生活中产生矛盾，导致夫妻感情破裂，已无和好可能。现对于徐×要求与孙×离婚之请求，孙×亦表示同意离婚，法院对此不持异议。涉案房屋系孙×、徐×双方按照国家房改售房政策，在使用双方的工龄优惠以后，于婚姻关系存续期间购买并取得房屋所有权，即便孙×以自己名义支付购房款项，但该款实际也属于夫妻共同财产，因此，诉争房屋属于夫妻共同财产，当无异议。现徐×请求在双方离婚后确认该房屋属于双方按份共有，双方各占50%的所有权份额，理由正当，法院予以支持。据此，原审法院于2014年11月判决：一、解除徐×与孙×的婚姻关系。二、确认北京市西城区×××101号房由徐×与孙×按份共同所有，每人各占百分之五十的所有权份额。
　　判决后，孙×不服原判，上诉请求法院改判101号房为孙玉敏的个人财产。理由如下：1、101房系孙×婚前承租的1002号房置换而来，而1002号房是属于孙×婚前承租的房屋。2、101号房的购房款系孙×的个人婚前财产，而非夫妻共同财产。3、孙×基于房改房是特定时期的特殊规定，只能以家庭成员名义提出申请，也就是说不得不使用双方工龄，否则将面临无法购买的风险。4、原审法院适用法律错误。徐×同意原审判决，答辩称：1、1002房并不是孙×婚前承租的，因为承租日期是1990年6月。双方结婚时间是1991年，买1002号房的时间是1993年。通过以上日期可以看出，孙×只提到了其婚前承租的10个月，而没有提到婚后共同承租的两年零八个月。2、1002号房置换101号房不符合事实。两个房没有必然的联系，根据国家政策规定夫妻双方享有工龄优惠，购买房改房只能享有一次机会，因此购买101号房势必就会丧失1002号房的使用权，1002房已经退给石油总公司。才能购买101号房。根据一审的证据显示101号房是1999年竣工的，也是1999年购买的，因此不存在房屋承租和新旧折抵的问题。3、诉争的房产性质是房改房，本身的政策性极强，房屋的产权性质的买卖过户和价格构成受到严格的政策调整。房改房的重要价值组成部分是房改优惠政策，是国家针对家庭以很优惠的价格卖出的，诉争房产价格的90%受政策调整，剩下的10%支付的现金按照政策规定可以忽略不计，按成本价购买房改房应当视为夫妻共同财产。4、原审法院适用法律正确。工龄优惠虽然没有以现金形式发放给个人，但在交房款时是直接按照现金抵扣的，因此工龄优惠必然是房屋价格的组成部分。工龄优惠和住房补贴本质上是一致的。相关法律规定，住房补贴和住房公积金属于夫妻共同财产。所以享有夫妻双方工龄所购买的房改房视为夫妻共同财产。
　　本院经审理查明的事实与原审法院查明的事实无异。
　　上述事实，有当事人陈述、结婚证、房屋所有权登记档案、收据等证据在案佐证。
　　本院认为：本案的争议焦点是101号房是否孙×和徐×的夫妻共同财产。
　　房改售房政策是我国特定时期的福利购房政策，综合了夫妻双方的工龄等其他因素，且每个家庭只能享受一次，出售价格相对市场价格有较大的优惠。从购买时间来看，101号房购于1999年，在孙×和徐×婚姻存续期间；从购房优惠补贴来看，购房使用了双方的工龄优惠72年，其中含徐×工龄35年，工龄优惠直接抵扣了相应房款；从购房款的性质来看，孙×称该款项系其婚前个人财产，但未向法院提交充分详尽证据予以证明。因101号房屋在购房交款时，孙×和徐×已经结婚多年，原审法院根据本案实际情况，将购房款认定为夫妻共同财产，有事实依据。从以上可以看出，101号房系孙×和徐×按照国家房改售房政策，在使用双方的工龄优惠以后，于婚姻关系存续期间用夫妻共同财产购买并取得房屋所有权的，应属于夫妻共同财产。关于孙×所提的1002号房的置换问题。应指出，1002号房的购买与交回均在孙×和徐×婚姻持续期间，1002号房购买之前的承租情况与本案并无直接联系，亦不能否定101号房是孙×和徐×夫妻共同财产的权属性质。故孙×关于确认101号房是其个人财产的上诉请求，无事实依据和法律依据，本院不予支持。
　　综上，原审法院查明事实清楚、适用法律正确，认定各项赔偿并无不妥，本院予以维持。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一百七十条第一款第（一）项之规定，判决如下：
　　驳回上诉，维持原判。
　　一审案件受理费2175元，由徐×负担1088元（已交纳）；由孙×负担1087元（自本判决生效之日起7日内交纳）；二审案件受理费4350元，由孙×负担（于本判决生效之日起7日内交纳）。
　　本判决为终审判决。